第195章尥蹶子
看着麻雀馆日进斗金,苏丽珍眼红到不能再红,都责怪起自家先生当初为什么不要股份。
恍惚间,到了她该抓牌的时候,牌搭子见她愣着没动静,纷纷催促。
“冼太,到你打牌啦,是不是冼生不在,晚上睡不好啊?”姜太太揶揄道。
邓太太也不饶人,“当然啦,冼生不在,冼太晚上做不成体操啦,姜太你看冼太的脸,这段日子变差好多。”
两人一唱一和,苏丽珍却是不为所动,抓了一张牌,见是没用的熟章就打了出去,“你们两个使劲笑话我,现在笑,等下有伱们哭的时候。”
邓太太呵呵一笑,“知道你在憋大牌,你能和掉再讲。”
忽然,她见另一牌搭子张张太打出一个三饼,连忙叫道:“张太,小心点啦,生章别乱打。”
张张太,夫家姓张,经营香港和南洋的两头贸易,时常不在香港,她长期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就开始勾搭相好的,上一个相好的姓张,是个戏子,现在勾着的这个相好还是姓张,就是那个名气不小的裁缝张活海,她反正是和姓张的杠上了,这才有了张张太之名。
“邓太,放心啦,冼太不吃这张。”张张太无所谓地说道:“等下去不去百货公司?”
姜太太抓了一张牌,手指一搓就打了出来,“我不去,昨天刚去过,没上什么新货。”
“我也不去,没钱。”苏丽珍说道。
邓太太大呼道:“你还没钱,最近几场你都是一家独赢,我的钱包快被你掏空啦,我没钱,百货公司就不去啦,等下把车子推到鸭寮街卖掉,油价涨啦,真加不起啦。”
“邓太太你别说笑话,谁不知道邓先生的生意越做越大。”
“再大也没有冼生大啊,好运来衬衫卖得多好,谁不眼红啊。”
苏丽珍眼笑眉飞,“不要只看贼吃肉,不见贼挨打,我家先生辛苦着嘞,天天起早贪黑,现在又在西洋舟车劳顿,挣得每一分都是辛苦钱。”
“唷唷唷,冼生不在也是一股酸味呐,冼太,等冼生回来,帮我约个时间,我想跟他做体操。”邓太太玩味地说道。
“好啊,到时候我帮邓太压腿。”
“哈哈哈。”
四个牌搭子纷纷捧腹大笑,乐了好一会,牌局恢复正常,几人在说说笑笑中输输赢赢。
临近四点半,十六圈麻将结束,后面没有活动安排,晚上也没有再来十六圈的打算,四个牌搭子各走各路,苏丽珍没走,她被甄裕权请到了办公室。
两人先办理了土瓜湾十三街之一龙图街上一栋唐楼交割,接着甄裕权提起了一个话题,“冼太,你有没有听过惠王爷这个名字?”
苏丽珍把一张土地和家屋让渡书放进自己的包里,小心翼翼地把包合上,确认无误才抬头回话,“是不是外面传的那个买下半条太子道的有钱佬?”
“就是他,我让兄弟们在外面打听了一下,惠王爷是山东过来的大少爷,从小生活在深宅大院,没见过多少世面,外面有传言他带着妻儿老小逃来香港的时候带了七八箱金子。”
“惠王爷喜欢赌?”
近朱者赤,苏丽珍和冼耀文在一起时间久了,学会了抓住重心。
“赌得很大,一场输赢几千上万。”
苏丽珍一听,来了兴趣,“惠王爷真的买了太子道半条街?”
甄裕权否定道:“没有那么多,五六栋。”
“五六栋也不少了,九龙城那里的房子值钱,国龙,到时候要价别太狠,留点利润给我。”
苏丽珍不是笨蛋,既然干上了收楼的工作,她对香港各处的楼价自然心里有数,九龙城此时是九龙的名城和消费地,太子道的楼价在九龙处于第一线。
“冼太,我怎么敢要你高价,有点赚头我就满足了。”
甄裕权谄笑肋肩,在苏丽珍面前,他一点双花红棍的谱都不敢摆。他对冼耀文心存感激,若不是冼耀文出手扶持,他怎么可能短时间从兜里没有几个大子,到掏出一两万也不吃力。
汇丰,主席办公室。
亚瑟·摩士和米歇尔两人正在进行一场涉及冼耀文的谈话。
“米歇尔,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名单缺少什么?”
“摩士先生想说缺少宁波帮的人?”
“是的,我在上海任职期间接触过朱葆三、虞洽卿,听过叶澄衷的故事,我走得太快,来不及接触王宽诚、安子介、董浩云、邵邨人一批后起之秀,啊,还有包兆龙,我在汉口见过这个小家伙,后来他去上海开银号,和我们汇丰还有过一次纠纷,现在他是不是在香港?”
米歇尔摊了摊手,“摩士先生,包兆龙只比你小三岁。”
“小三岁也是小家伙,他有三个儿子,都有银行工作经历,有哪一个值得关注吗?”
米歇尔翻了翻手头的文件夹,看上一会,说道:“三个人到了香港后都没有突出的表现,相对来说,包玉纲的表现最好,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