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知道博格有钱,也知道人在伦敦,但并不清楚具体位置,他只知道博格并不是什么正经人,肯定会经常出没莺莺燕燕之地或能玩牌的地方,要把人翻出来仅凭他一人的难度有点大,但他又不能也没有能力请别人帮忙。
他现在面临两个棘手的问题:
第一,上一世他和博格见面时,对方已经是九十出头的老人,如今应该刚刚三十出头,他不清楚对方年老和年轻时的长相是否判若两人,也许会出现相见不相识的情况。
第二,他不清楚博格如今的名字是不是阿道夫·博格,若是易地而处,他会换一个名字,不知道对方是否如他般谨慎,他希望不是,不然,他真得去一趟德国,想办法搞到当年博格坐牢时留下的档案。
在咖啡馆坐了半天,冼耀文看完了买来的报纸,了解了不少英国当前的时政经济,却没有从报纸上获得丁点对寻找博格有帮助的信息,他不以为忤,结过账出了咖啡馆,打了辆车前往西敏市的苏豪区。
苏豪区是伦敦著名的红灯区,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在区内有一条街叫“Gerrard Street”,翻译过来是杰拉德街。
最近几年,从香港和福建过来的华人开始在此零星聚集,古早东伦敦的华人社区也有往这边迁移的迹象,随着几家中餐馆的出现,华人有了摆龙门阵的地方,不经意间,杰拉德街被叫成爵禄街,也就是未来伦敦唐人街的主要组成部分。
冼耀文来到爵禄街,很容易通过招牌找到一家中餐馆,走进店里,发现五张桌子已经有两张坐着人,都是华人,正跨桌热热闹闹的聊着。
瞄一眼两张桌上的吃食,又看一眼墙上的单子,冼耀文选了离另外两张有客的桌子最近的一张,顺便给自己点了一份双拼碟头饭。
聊得正热闹的几人等他坐下才有人注意到,但只是轻轻一瞥,又把目光收回,继续摆龙门阵。
他这个半唐番在香港都不怎么稀奇,更别提伦敦,早些年在英国的华侨为了获得永久居留权,有不少选择和妓女或爱尔兰籍女子结婚,半唐番是华人聚居区的标配,反而纯血二代非常稀有。
这也正好,冼耀文可以静静地旁听几人聊天,省了应付的功夫。
聊天的内容非常之高端,主要从医学的角度讨论女性生理构造及从艺术的角度点评几位女高音飙咏叹调的水平,其间,也有化身探店达人,深度剖析了苏豪区数家店的服务水准。
从几人的聊天中,冼耀文获得了一点有用的信息,在希腊街上有一家档次非常高的店,这家店有一个非常时髦的名字“白宫”。
吃完碟头饭,冼耀文来到希腊街,找到白宫的位置,又在街上找到一家杂货铺,买了点东西,顺便找老板打听一下白宫的消费水平,在老板羡慕嫉妒恨的话语中,冼耀文得到一个两百英镑起的回复。
烟花之地向来是消息集散中心,里面的小姐姐未必腹有诗书气自华,但一定耳听八方百晓生,从它们嘴里非常容易探听到有用的信息,但这种探听离不开金元攻势,不表现的大方点,人家未必搭理你。
出发之前,冼耀文把全家当都兑换成英镑,总数不过一千四百有余,消费两百起加上表现大方点,怎么也得花個五六百,对他而言,负担过于沉重,赌性也比较大,一旦探听不到绝对有用的信息,等待他的就是吃土。
不想多花钱其实也是可以的,鸨儿爱钞,姐儿爱俏,凭着冼耀文的长相,稍微下点功夫,拿下一个小姐姐不在话下,到时候不仅能问到消息,也许伦敦之行的花销都能被倒贴,但是泡妞需要花时间,冼耀文恰恰没有太多时间,他需要快。
站在希腊街上寻思良久,冼耀文决定折中一下,晚上去档次低一点的店试试运气,下午的时间也不能浪费,他要在街头好好转转。
从希腊街出发,冼耀文急速穿梭于伦敦的街头,一路上眼睛瞪如雷达,从一个个行人身上扫过,一则观察精神面貌,二则观察穿着。
路过街边的摊档,他会停下脚步走过去瞧瞧,不管是卖银餐具的,还是卖衣服的,他都会顶着摊主的白眼,一个个拿起来看,一个个问价格,特别是卖女性内衣的摊档,他还会不要脸地问摊主哪些尺码比较好卖。
此时的香港堪比改革开放中前期的内地,拥有宽松的政策、较低的汇率、遍地的廉价劳动力,创业初期无须具备较高的工业与工艺水平,不需要有独到的技术,只需牢牢抓住劳动力红利,利用汇差对海外展开倾销,从海量劳动力身上获取劳动价值差,很快就能完成从1到10,甚至到100的资本积累。
动作一定要快,抓住欧洲各国正忙于恢复国力,把较多精力放在重工业领域,对轻工业还未太重视,有许多空子可以钻的时期;抓住冷战格局初形成,世界各国忙于展开核军备竞赛的时期。
这个时期,借着日不落帝国还能唬人,借着英联邦有广泛的渠道,完全可以把轻工产品销到世界各地,同时,还可以承接高汇率国家企业的代工,假设一个劳动力一年能产生100元的价值差,即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