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恨恨地瞪了眼奚林,“上次罗玉生给的五千块,叔叔已经看病用完了吧?”
“你!”奚林气得扬起手想打她。
奚槐一把拉住了他手腕,用力往外一推:“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
奚沅回到楼上客厅,趴在沙发上委屈得大声哭。
她想妈妈了,很想很想,每年回家,都很想妈妈,也很想哥哥。
听到脚步声,她急忙擦了擦眼泪,看也不看,快速跑进房间。
金达站在她卧室门外,敲了敲门。
“沅沅,别哭了,大舅问你想吃什么?”
奚沅瓮声瓮气地回道:“你跟他说我不饿,气都气饱了。”
金达劝道:“别生气了,生气伤身。小舅就是那样的人,跟他生气不值得。”
奚沅语气闷闷地回道:“知道了。你跟他说我不饿,别煮太多菜,随便煮点就行。”
金达笑了声:“好,那我下去了,你别在屋里闷太久,休息一会儿就下来。”
奚沅趴在卧室床上,闻着清新的被子,看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心里那点气很快就散了。
爸爸是爱她的,她知道。
但是爸爸也割舍不下对叔叔的兄弟情,她也知道。
爸爸就是这种人,很善良。
也正是因为爸爸心地善良,当年才会在妈妈大着肚子被全村羞辱的时候,跟妈妈结婚。
想到妈妈,她又难过了起来,忍不住想哭。
然而她今天刚回家,不想把情绪搞得太糟糕,于是赶紧拿出手机。
她点进朋友圈,看到评论又新增了几条,但还是没有周惊鸿的留言,也没给她点赞。
切换到聊天界面。
她给周惊鸿发了条消息。
【我到家了,你还在忙吗?】
-
海城。
唐家法式园林别墅。
周惊鸿刚走进玄关,迎面飞来一只网球,他抬手一打,网球弹了回去。
“啊。”客厅内,少年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大喊,“妈,妈!我眼睛被打了。”
唐芸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眼神冷淡地看了眼周惊鸿:“你来做什么?”
周惊鸿眼神比她更冷淡,语气也冷:“来看姥姥。”
其实他一直叫的是“阿嬷”,但京北话是叫姥姥。
陈惊羽嗤了声:“我们海城人都是叫阿嬷,不叫姥姥,什么姥姥,难听死了。再说了,阿嬷跟你又不熟,谁要你来看了!”
“惊羽。”唐芸看了眼陈惊羽,看似责备,实则满眼宠爱,“别乱说,他毕竟是你哥。”
陈惊羽冷笑一声:“呵,什么哥,他姓周,我姓陈,都不是一个姓。”
周惊鸿讥讽地笑了下:“确实,我们在唐家都属于外姓。所以唐氏集团和你们姓陈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完,他不再搭理陈惊羽,转身便要上楼。
陈惊羽站起身,怒吼道:“周惊鸿你他妈嚣张什么?”
“惊羽。”唐芸故作严厉地说了句,“你出去冷静一下。”
周惊鸿转回头,笑着说:“我妈也是你妈,你尽管骂。”
唐芸厉声呵斥:“周惊鸿!你多大了,你弟才多大,他年龄小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你何必处处跟他计较。”
周惊鸿眼神冷漠地看着唐芸,突然就笑了。
他连争辩都不想再争辩,一句话不想多说,只觉得荒唐可笑。
原来偏爱,可以偏爱到这种程度。
陈惊羽二十岁,不学无术,毫无素质,一句年龄小不懂事就揭过了。
他六岁寄住在唐家,被十几岁的表哥打得鼻血长流,哭着找唐芸要安慰,却被她冷言冷语地训斥了一顿,让他要听话懂事,要学会谦让,不要给她添麻烦。
想到这些,他冷冷地笑出声。
“周惊鸿,你笑个der!”陈惊羽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你在京北嚣张,在海城,你什么都不是!在唐家,你更是卵都不是。”
周惊鸿眼神一凛:“姥姥在养病,你给我闭嘴!”
“我闭你爹的嘴!”陈惊羽扬手把烟灰缸砸向他。
周惊鸿没躲,烟灰缸砸到他额头上,将他额角砸出了血。
染了血的烟灰缸往下落时,他表情淡然地伸手接住。
没躲,不是他故意想卖惨,是因为他一躲,烟灰缸就会砸到墙上,落地时,会发出碎裂声。
他不想养病的姥姥受影响,所以自己承受了。
陈惊羽打完还不满意,又吼道:“滚出去,你有什么资格去看阿嬷,当年阿公就是被你气死的!你别再把阿嬷也气……”
不等他说完,周惊鸿猛地转过身,捏着烟灰缸走到他面前,一手掐住他脖子,一手捏着烟灰缸,收起缸落,朝着他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目光狠戾地掐着他脖子,疯了般往死里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