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进来。
得知谢琅没有过来,苏文卿劝道:“如今兵部盯世子盯得正紧,这自陈书虽不算多重要,可若不按时交上,被人拿住把柄,到底于世子不利,
世子谨慎些也是对的。”
崔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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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岂能不知。如今卫氏一手遮天,京中人心惶惶,你这阵子也要当心一些,千万莫被卫氏拿住错处,行辕这边也少过来。”
“孩儿明白,只是如今这形势,孩儿倒是更担心谢伯父那边。”
崔灏道:“唯慎已经写信给他父亲,以大哥的敏锐,定会周全筹谋,倒是难为你想得这般周到。”
说完握起筷子,看了眼还杵在一边的李崖和雍临,道:“他不来,咱们自己吃便是,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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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瑜回到公主府已是夜里。
照例留杨瑞在外面廊下,独自进了屋里。
屋里地龙烧得很旺,卫瑾瑜换了常服,便直接坐到书案后,翻看几卷没有看完的陈年卷宗。看到关键处,正欲提笔记录下来,不经意一侧目,看到了摆着案上的那只青花瓷盘。
瓷盘里的莲花自然已经不在,两尾锦鲤倒还活泼游动着。
水底沉着几颗莲子。
卫瑾瑜盯着看了片刻,不妨一阵冷风穿窗而入,忍不住掩唇咳了声。
桑行端着药进来,见状,连忙搁下药碗,过去把窗户关上,道:“少主一到冬日就爱犯病,该好好休息才是,怎么又熬夜看这些东西。”
“我没事。”
“药搁在这儿就成,阿翁休息去吧。”
桑行知道劝也无用,又吩咐仆从往炭盆里多添了一些银丝碳,正要退下,门房来报:“公子,定渊侯府那位谢世子过来了。”
桑行疑是听错。
“你说谁?”
“就……那位谢世子。”
门房显然也颇为震惊意外。
以往这位世子只是派人往府中送吃食送各种小玩意儿,都被公子拒收,如今人竟亲自过来了。这位世子是不是忘了,自家公子已经与他和离了。
卫瑾瑜又咳了声。
直接道:“就说我睡下了。”
门房:“可谢世子说,他是过来给公子送自陈书的。”
桑行越发困惑。
“自陈书?”
“是,谢世子说,他草写了两页,不知是否合格,想请公子指教一下,免得写完了再重头改。”
桑行去看卫瑾瑜:“少主这?”
卫瑾瑜头也不抬道:“让他把东西留下即可。”
这语气显然是没有转圜余地了,桑行示意门房去传话。
门房点头应下,很快便回来,手里捧着几页纸。
桑行奇怪:“不是只写了两页?”
门房:“大约只是一个粗略说法?”
说着,把那几页纸恭敬呈到卫瑾瑜案上。
卫瑾瑜看了眼,放在最上面的一页龙飞凤舞,大概能看清楚是在誊抄军报。
大半夜的,谢琅应当不会无聊到来给他送这种玩意儿。
卫瑾瑜忍着气,拿过那沓纸,第一页第二页全是军报,到了第三页,却是变成了较为工整的字体。
上面却是写着半阙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1)
拿开第三页,第四页也是写着半首诗: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2)
卫瑾瑜继续往下翻。
第五页:
京南山上,思汝心切,某日偶得诗二首,颇能解衷肠,故创飞星、流光二营,聊表吾对汝之缱绻思念。!
到了东跨院,只有两个负责洒扫的仆从在忙活,大约没料到谢琅会突然进来,两人匆忙行礼。
谢琅摆手,让人退下,直接推门进了屋里。
已是午后,因是雪天,屋里有些晦暗,然一陈一设,皆与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无论他回来得早与晚,都不可能看到那个人坐在榻上或帐内看书了。
不经意往内一望,视线一顿。
小书阁里,竟然亮着灯火,谢琅心头突一跳,立刻大步往内走去,因为走得太急,直接踢翻了一个矮凳。
孟祥恰好领着人送炭盆进来,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忙进屋查看情况,一看,就见谢琅背对众人,沉默立在小书阁唯一的一张书案前。
孟祥望着案上亮着的灯烛,瞬间明白什么,低声道:“应是下人在打扫屋子时点起来的,属下这就灭了。”
“不用了。”
谢琅直接在书案后坐了,道:“把酒食都送到这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