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城地处北界,条件虽比北尧关好些,但士兵肚里也却油水。今天好容易见到美味,一个个争先恐后,狼吞虎咽,生怕比旁人少吃一口。
酒过三巡,士兵们个个面酣耳热。有人开始猜拳行令,有人勾肩搭背互相敬酒,好不热闹。
刚刚那名小头目四下瞧了瞧,朝邻桌一名士兵微微点头示意。
那名士兵会意,从坐位上站起身晃了晃,大着舌头道:“各位先喝着,我尿急,去去就来。”
“快去吧,你小子千万别憋坏了,如果将来娶不上媳妇那就糟了。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士兵脚步踉跄离开了酒桌。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他去的方向并非后院茅房,而是去了后厨。
又过了一会儿,那名士兵再次回到酒桌前,他道:“哎,诸位,刚才掌柜说了,今日校尉大人能来酒楼办生辰宴,是给他脸面。掌柜说,给每桌再加一坛酒。”
“好!”众人闻言齐声鼓掌。
士兵话刚说完,几名伙计便捧着酒坛陆继从后厨走了出来。士兵们见状更加兴奋,一个个争先恐后抢过酒坛给自己碗里倒酒,生怕少喝一口。
然而他们并未留意,这些拿酒来的人,并非酒楼里的伙计。
一碗碗酒喝下肚,士兵们接二连三倒下,校尉见状开怀大笑:“一个一个都如此不中用,还真是……”他话未说完,眼一翻,“啪!”一声,手里酒盏掉落在地。
校尉身子一僵,“呯”一声,趴在了桌上。
饮酒的人已全部倒下,小头目打开酒楼大门。“呼啦啦”十几名打扮各异的人闪身钻了进来。
“快点,先扒了他们的衣服再抬去后院。后院里有天井,挖个坑,把他们和掌柜伙计都埋了。”小头目下令。
十几个人动作麻利,一人一个,扛着士兵朝后院走去。
夜色已深,代州城城楼上,几名士兵正围在一起,哆哆嗦嗦就着火堆烤火。
“真冷呀。”一名蹲在火堆旁的士兵不停搓着手道。
“咱们运气不好,那帮人正在吃香喝辣,咱们却只能在这儿喝风。”他身旁另一名士边取暖边怨声载道。
“都少说几句吧。校尉大人不是说了,一会儿就给咱们送吃的过来。”一名站着烤火的士兵劝道。
忽然,一条黑影掠过几人身前。
“什么人?!”几个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端起手中长枪。
除了火堆发出的光亮,四周一片黑暗,几名士兵背对着火堆,看着黑暗处心里发毛。
一名士兵大着胆子,朝黑影消失的地方走了几步:“什么人在那里!”他大声喝道。
另外几名士兵也跟在他身后朝同一方向走去。
“嘶”一声,皮肉划开声轻轻响过,走在最后面一名士兵向后倒去,倒地瞬间被人扶住。
紧接着,又传来几声“嘶嘶”声,除了最前面那名士兵,他身后的人接二连三倒地。
还在看黑暗处那名士兵终于察觉到什么,他猛然转回头,谁知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士兵吓得刚想开口大叫,只觉脖胫处传来一阵冰凉,他的脖子好象被什么切开了。
士兵张大嘴,努力想发出喊叫,然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最后看到的,是从自己脖子处喷出的血。
倒在地上的士兵很快被一条条黑影拖走。没过多久,城楼上又来了一群手拿长枪的士兵,他们重新坐在了火堆前。
不同的是,这些士兵并非刚才那些熟悉的脸。
天亮了,代州知府用完早膳,出了后院来到大堂。
他四下看了看,不禁勃然大怒。大堂内此时空无一人,原本该来上差的衙役竟然全都不见踪影。就连原本应该守在大门处人都不在,堂堂知府大门就这么大敞着。
知府在大堂里站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人来,不由骂了声,“混帐!来人!”
师爷匆匆从后堂走出:“大人。”
“去隔壁看看,看那帮人是不是都睡死了,都什么时辰了,竟然一个没来。”
“是。”师爷行了一礼,便往堂外走。
师爷去了没一会儿,又脚步匆匆返回,他对知府道:“大人。”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他们人呢?”知府见师爷身后空空,面露不悦。
“大……大人,兵部侍郎许大人来了。”师爷回道。
兵部侍郎?知府一愣,兵部侍郎可是大官,他忙道:“快,有请。”
“不必了,本官自己进来了。”许临增迈着四方步,满面春风走进了大堂。
“不知许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知府连忙上前行礼。
“无妨。”许临增笑了笑,“反正知府大人以后也不会再见到本官。”
知府诧异地抬头,他不明白许临增此话何意。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师爷身后,知府看见黑影手里寒光在师爷脖子处一闪,鲜血喷涌而出,师爷睁大眼睛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