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便中计了。”
崔琅不以为然:“我自出生起,就还没怕过谁呢!”
“……”正替自家郎君捏臂捶肩放松筋骨的一壶悄悄看向坐于棚下的那道青年身影。
胡姓的高壮少年拍拍胸膛:“我也不怕,我肉厚着呢!”
那名东罗学子也点头:“玉柏言之有理,须冷静应对,不可中计自乱分寸。”
乔玉柏:“没错,只要我们不乱,乱的便是他们了。”
看着那边乔玉柏四人有商有量,丝毫不乱,正吃着凉果的常岁宁目含一丝欣赏之色。
玉柏阿兄这孩子,打小就比寻常孩子沉稳,用无绝的话来说,像是生下来就被摘掉了骄与躁,是个出家的好苗子。
她听得想翻白眼。
出什么家,当成大器才对。
“宁宁,你说阿兄他们能打赢吗?”乔玉绵不安地小声道:“方才听场上动静似乎很乱……”
常岁宁语气笃定:“一定打得赢。”
她仔细看过了,昌淼所在的黄队,上午赢那一场,靠得多是一个狠字——但这狠劲儿再怎么足,也需守着规矩来,只要对方队伍沉得住气,他们借狠劲儿能使的坏便很有限。
玉柏阿兄一向是能沉得住气的。
而方才昌淼能赢红队,除了狠,便是温征那最后一球的“失误”了。
可玉柏阿兄的队伍里,人心很齐,从举止到眼神皆坦诚清醒,看起来不会重复这种“失误”。
故而,以上两条都不足为惧。
现下她只担心另一种有可能出现的局面——
至此,本次击鞠赛,只剩最后一场。
关于黄队与蓝队谁输谁赢的猜测在各处响起,众声嘈杂。
“崔大都督认为哪队学子会赢?”凉棚下,明洛微转过头,含笑问一旁的崔璟。
她脚下置有冰盆,另有宫娥举着团扇为她送凉,燥热暑气被隔绝在外,无论是其神情还是仪态,处处可见得体优雅与矜贵。
崔璟看着场中,道:“蓝队。”
明洛笑了笑:“看来崔大都督对令弟崔六郎君很有信心。”
崔璟不置可否。
若崔琅不在队中,他会对乔玉柏所领的蓝队更多一些信心。
“虽黄队也有我一位阿弟在——”明洛含笑道:“但我与崔大都督之见相同,也认为赢的会是蓝队。”
不远处,手握折扇替一位锦衣青年扇风的近随随口问:“世子,您觉得呢?”
这锦衣青年正是荣王世子李录。
天气炎热,而他身体不好,便避开了上半日的暑气,是午后刚过来的,只为看终赛而已——他喜欢击鞠,但只能看一看,每年国子监的击鞠赛他都不会错过。
“我赌黄队赢。”他说。
“昌家郎君他们?”近随小声道:“但蓝队有那位乔郎君在——”
荣王世子笑了笑,声音很平淡:“乔郎君固然有勇有谋,但其心术太正。”
近随没听太懂。
午后的鼓点声响起,本次击鞠赛迎来了最后一场关键之战。
“记住,不乱。”
上场前,乔玉柏再次交待崔琅三人。
三人皆正色点头。
四人跃上马背,持杖以待。
随着开赛的锣声响彻赛场内外,马蹄声起,彩球被抛向空中。
昌淼一队延续了前两场的作风,多次横冲直撞,手中鞠杖毫无顾忌,不单只是挥向彩球——
然乔玉柏四人沉着应对,避免与之硬碰硬的同时,配合默契,时以声东击西,欲擒故纵之举混淆对方视线,屡屡进球,引得观赛众人欢呼称赞。
如此之下,黄队众人不免开始焦躁起来。
随着乔玉柏又将一球击入球门,昌淼彻底黑了脸,朝着队友骂道:“打不会打,拦也不会拦吗!真是一群废物!”
那三人被他骂得不敢抬头,本就称不上严谨的阵型愈发乱了。
三节过去,他们勉强只以一球之差赢了一节。
歇息之际,崔琅喝罢水,将水壶丢给一壶:“……再好好打一局,咱们说不定就能提早去庆贺了!”
他们已赢了两节,只需再赢一节,便能赢下今年的击鞠赛了!
“不着急。”乔玉柏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含笑道:“慢慢打就是了。”
尾巴快翘到了天上去的崔琅全然不比他这般神闲气定,已提早激动起来,忍不住频频看向凉棚方向——长兄必然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吧?
想他不过初入国子监而已,便赢下了这样一场万众瞩目的击鞠赛,如此优秀,这还拿不下长兄的肯定?
若他邀请长兄同去登泰楼庆贺,不知长兄会不会同意?
他还从未与长兄一起喝过酒呢!
长兄的酒量应该很好吧?但他也不差!
崔琅这厢已魂游至登泰楼,同自家长兄把酒言欢,自幼埋在心中的那兄友弟恭之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