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宪纪捏了捏衣摆,语气局促又小心:“你是怎么得到允许,能够和没有术师天赋的家人自由接触、相处的呢?又是怎么把你的普通人姐姐……带回这里的呢?你们家的家主,族老,没有意见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真希瞬间警惕的盯过去,神情狐疑。
“我只是想要问问。”
宪纪支支吾吾半天,反复看向惠,大概是“同类”情节过于强烈,他终于在那平静的绿眼睛的注视中说了出来:
“我的母亲,也没有术师天赋,可我却觉醒了加茂家的祖传术式。”
这句话一说,禅院家的三小只就微微愣住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几乎是瞬间就对之后的结局有所预感。
“我和惠君一样被过继、成为了少主,然而我的母亲,却因此离开了加茂家。”
“我很久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宪纪小声的将他被族人反复勒令不许说出去的事,告知给了同类。
——这是不符合加茂嫡子身份的行为举止。
宪纪心有不安,但他仍旧忍不住说出来。
因为,他期盼着能够从“同类”口中得到答案。
期盼着找到能够重新见到母亲的办法。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为了这个,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他愿意为了母亲而违背嫡子该有的行为举止。
“就算是你问我怎么做到的……但我不清楚我能不能帮得上。”惠看向宪纪的目光平和了许多,他迎着眼前的期盼,犹豫地开口道:“变强,让自己越发有价值,然后和家主做交易,就只是这样而已。”
惠和宪纪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的能力、性格的不同。
更重要的,是双方家主——掌权人的想法。
一个开明的家主,和一个腐朽古板的家主,带来的结果都不一样。
惠并不讨厌直毘人的很大一点原因就在于:在意识到御三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后,在禅院利益不受损的情况下,直毘人尤为好说话。
禅院家主愿意交易,是惠能够庇护姐姐、能够庇护那么多禅院眼中“弱者”及“底层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们条件差距太大,经验其实并不互通。
“你们家的家主,性格怎么样?他的话,愿意给你交易的机会吗?”惠这么询问。
……从宪纪骤然低落的神情中,他们已然得知了答案。
加茂家主和直毘人不同,他古板顽固,思维传统,绝对不容小辈置疑。而宪纪的天赋与实力,又没有强大到能够掀桌子谈判的地步。
——宪纪没办法复刻惠的流程。
他如果敢这么做,加茂家很大可能会觉得宪纪生母的存在影响到了继承人,从而决定趁宪纪年幼还好掌控、洗脑,一了百了的将对方生母铲除掉。
禅院三小只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呀,哪有那么麻烦,想去看的话,就去看嘛,明着不行,偷偷摸摸去就好了啊。”
就在三个小朋友绞尽脑汁开始思考怎么安慰另外一个小朋友的时候,他们缘侧正上方的屋顶,忽然响起了另一道陌生的声音。
“而且写信啊,打电话啊,想要了解对方近况的方法,其实有很多的吧?好歹是个少主,收买个人跑腿,应该还是做得到的吧?”
那道绝对不属于禅院家任何人的声音丝毫没有偷听的难为情,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轻快插话,然后轻飘飘的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随后半点灰尘都没有溅起的稳稳落地,蹲下,对着四个小孩子竖起一根手指,行径可疑的拉长嗓音道。
“或者说,你们要是愿意把点心给我,我也不介意带你们瞬移过去探个亲,怎么样?很划算吧?今天我可以开业大酬宾喔。”
惠在听见陌生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神经反射的迅速从缘侧跳了下来。
他快步挡在了真希和真依面前——与此同时脚下的黑影翻滚,黑与白的玉犬顺带庇护着加茂家的少主。
“你是谁?”
惠满是戒备的压低嗓音说道。
像只地盘被闯入的猫,他浑身紧绷,那骤然晦涩下来的绿眸,更是带着明显的排斥与敌意。
这位不知名的闯入者,有着一头白发。
眼睛中二病似的缠绕着厚厚的绷带,身上穿着再休闲不过的衬衫,而且体型相当高大,哪怕蹲下,都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
最重要的是——在对方开口前,惠没能察觉到半点气息。
不是加茂的客人。
更不是禅院的族人。
但毫无疑问,对方肯定是个术师。
“诅咒师?刺客?杀手?”
惠谨慎的猜测着,同时不动声色的将影子里的大黑唤醒。
他继续道:“你……是怎么避开守卫闯进来的?”:,,.
“你记错了,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