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晃地像是一击就碎。
坐在岸边,上药,包扎,动作熟练。
换上干净的黑色劲装,除了脸上狰狞的伤口已经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了。
他脚步缓慢地走回去时,看见张玄蕴依然站在崖边,微风佛动她的黑发长裙,身姿飘逸。
谢子厌并不关心她为什么一直站在崖边,或者说并不关心张玄蕴做的任何事。
他沉默地靠着大树,盘腿坐下,闭眼正要打坐祛除身体残留的阴气时,突然听到张玄蕴在唤他。
“谢子厌。”
“弟子在。”
张玄蕴没有回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尸体方向问道,“这个方向,你能看到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谢子厌说道:“崖边之下全是白雾。”
张玄蕴倏地回头问道:“什么都没有?”
盯着她遮挡眼睛的白纱,谢子厌说道:“没有。”
张玄蕴愣了愣,不过很快就神情不明地摆了摆手,沉默地转过头去。
谢子厌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张玄蕴再开口之后,才闭上眼开始打坐。
张玄蕴在崖边又站了好一会,踩着桃花鞭围绕着这个地方飞了一圈。
除了摆放她尸体的地方,其余都是如谢子厌所说——全是白雾,而草地下方也是一样,就好似空中楼阁就这样无根无据地漂浮着。
她尝试一直向下飞,可是灵气都快耗尽时依然见不到尽头。
等她再次回到草地上时,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和外界一样,这里有太阳月亮。
不知道是真,亦或是虚无假象。
待在这里永远也找不到答案,必须得恢复灵力冲出去。
扫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入定的谢子厌,张玄蕴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开始打坐调息。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的灵气实在是充沛,即便是外面的几座名山都没有如此满盈。
张玄蕴只是运行了一个小周年,丹田内灵气便已经充盈。
想到头顶那片水域中遍布的厉鬼阴魂,红衣女煞还有那头鬼面龙鱼……
想要带着谢子厌安然无恙地离开,张玄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还不若在这里多待些时日,冲击紫气化体第八层。
刚想到这里,张玄蕴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她睁开眼,顺着香味望去,就见谢子厌戴着面具坐在一个吊锅旁,手中的木勺正在搅动着。
而他的身后摆着两把木椅,一个八仙桌,桌上上还用白瓷净瓶插着白色的山茶。
两人的距离明明并不近,张玄蕴甚至没有任何动作时谢子厌就已经发现她睁开了眼。
“师尊。”面具后的他抬眸说道“弟子做了早膳。”
张玄蕴站起身,正打算去寻个地方洗漱洗漱。
少年手一佛,一个盛满水的碧玉水杯还有漱口用具就整整齐齐地飞到了她的面前。
挑了挑眉,张玄蕴看了谢子厌一眼。
谢子厌却只是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他的这个师尊是被伺候惯了的人,与其让她趾高气扬地吩咐,还不如早点将事情做好。
这样的事谢子厌倒也不是没有做过。
张玄蕴刚把他捡回来的前一年,好多小事都是经由他的手。
包括她穿的衣裙珠钗,有时候她出关后甚至是他打理她的起居一日三餐。
那时候谢子厌还不是现在这幅沉默莫测的样子,彼时的他听话乖巧,有时候虽然像个小大人一样。
谢子厌被捡回来第一年时间,那时候他才十岁左右,看着曾经瘦骨伶仃的小少年被自己养得白白嫩嫩,十七岁的张玄蕴总是会忍不住逗一逗他。
有时实在是被逗急了,他会气鼓鼓地撇着嘴一幅不满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每到这时张玄蕴就会变本加厉,佯装一副悲伤模样,嘴上却唤着“小仙儿,小仙儿,是在生为师的气吗?这可真是让师尊我伤心不已。”
“不是小仙儿,师尊莫要这样叫。”明知道张玄蕴是故意的,可小小的少年却还是忍不住纠正道。
张玄蕴乜了他一眼“师尊我给你取的表字,还不允许我这样叫?”
“谢仙。”十岁的少年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仙儿是女子的名字。”
他越是这样说,张玄蕴就逗得更起劲“那你可是不喜欢为师给你取的这个表字?”
“不不……不是。”十岁的小少年犹犹豫豫地摇了摇头。
张玄蕴偏头问道:“那是什么?”
在她的注视下,谢子厌磨磨蹭蹭了半天,低头说道“弟子喜……喜欢。”
“哈哈哈”张玄蕴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想笑。
这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了,谢子厌气鼓鼓地转身就走,像只被惹急了的兔子,那架势好似再也不会搭理这个以逗他为乐的师尊似的。
可是一到第二天清晨,做完早课的他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