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几声传唤,很快他就看见系着镶铁发巾的千总练大器抱钵胃快步入堂。
练大器是元帅军的老兵了,诨号二郎神,黄龙山之战时对阵贺虎臣,练大器时任左哨队长,带兵在左翼山梁拒敌,被宁夏军张弓搭箭正中额头,箭头钉在额骨上没有打穿,战后把箭拔出来当场活蹦乱跳,军中士兵都觉得很神奇。
他的存在给元帅府普及了一个常识,人的额骨非常硬,甚至对元帅军很多士兵来说,可以直接下定论,额骨是最硬的骨头,不然你以为二郎神是咋来的。
不过尽管活蹦乱跳,练大器也落下了勐烈搏斗、心情激动就会头疼的病根儿。
刘承宗每年都给练大器送一副镶铁护额发巾,就怕他额头再受伤。
这个毛病几乎绝了练大器做将军的路,将军不怕断手断脚老病伤残,就算被人用轿子抬着也能指挥作战,但精神必须强大,要能承担几天几夜不睡觉、各种情报带来的巨大压力。
正因如此,当年跟队长练大器并肩作战的什长黄胜宵都当参将了,练大器才
不过做到千总。
不过好在元帅府还有另外一条升迁道路,刘承宗跟练大器聊过,身体问题不耐苦战,让他多做一些理论方面的记录和学习,将来领个将军衔,升到虎贲营做千总,再放进兵衙做练兵官或书院做军官的教官。
练大器对自己的身体条件也清楚得很,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
刘承宗知道他身体上的毛病,看见是他过来,神态上又没有特别紧张痛苦,就知道山丹卫问题不大,笑道:「大器,早上出发的?」
练大器笑着对他抱拳行礼打了招呼,看见堂内诸多将官,又赶紧严肃地对众将军行礼,这才对刘承宗笑着说道:「大帅真是神机妙算,路上走得不算赶。」
「冯将军叫你过来,说说吧,山丹卫怎么回事?」
「回大帅,全赖大帅那一封亲笔劝降信,山丹指挥朱侯己今早开城献降,冯将军叫我回来,就是帮朱侯己给大帅求官的,冯将军建议,大帅考虑他的情况,授予官职。」
刘承宗缓缓颔首:「那你先说,他是什么情况,宗室?」
「不是宗室,但他很懂事。」练大器笑着奉上一封长信,道:「朱侯己收到大帅书信,昨夜请城中军士吃了顿饭,吃完就展开行动,连夜控制了太子太保兵部尚书王允中之子、赋闲在家的山丹进士、蓟北参政王建侯。」
「随后又连夜整顿军械战马粮草物资,安抚城内军户人心,早上开城时,整个山丹卫全军不携兵器甲胃,刀枪入库牛马归圈,粮草物资人才屯田俱具造册,亲自站在城门口等待元帅府接收。」
练大器说罢,看向刘承宗抱拳道:「冯将军认为这个指挥使是个榜样,请大帅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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