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她低落的眸光顿时有了精神,跑到他面前,惊喜地冲着他笑。纪淮周纳闷她的出现:“自己来的?
“嗯。”许织夏乖乖点头,把竹篮捧上去:“给你送青梅,还有阿婆蒸的大闸蟹。
纪淮周挑起一缕笑痕,促狭
“我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他一连忙了好些天,许织夏不确定他今晚能不能回去,只是想过来看看他。
她眉眼温顺,带着几分认真:
“我怕你没有好好吃饭。
他揉她头的时候总是不温柔,每回都揉得她脑袋摇晃。
纪淮周静两秒,手掌压上去,揉她的脑袋。
“哥哥我有点想你....
她突然闷闷一句,纪淮周声音也不由放轻:“怎么了?”
许织夏抬起惆怅的双眼:“阿公阿婆回金陵了。
纪淮周怔片刻,意识过来
这几天周清梧不在,孟熙和陶思勉也不在,书院又空了,一个能陪她的人都没有了。
保安从未见过他对女孩子如此通情达理,惊奇地问:“领导,这小姑娘真是您妹妹啊?”
"是啊,
一直站在纪淮周旁边的罗允锦笑着回答:“是他小猫体质的妹妹。
纪淮周提过许织夏抱怀里的竹篮,另一只手牵住她,带她去他的办公室。
“来吧,今晚陪哥哥上班。
办公室落地窗外夜景光华璀璨,夜深了,纵横交错的高架桥上依旧车来车往,幢幢大厦灯火通明。
电脑屏幕上,错综复杂的设计图盯得人眼花缭乱。
后背往办公椅里仰下去,拧着后颈看向沙发。
纪淮周低沉一声喟叹
许织夏躺在那里沉沉睡过去了,那只搁在脸旁的手里还捏着颗咬过一口的青梅。
纪淮周倏地笑了,一身疲乏烟消云散。
吃东西也能睡着。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纪准周结束今晚的工作,起身走过去,小姑娘睡得很香,他不是很忍心闹醒她,可她也不能在这里睡一夜。他蹲到沙发边,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
“回家了,小尾巴。
许织夏睁开眼,脑子还没清醒,人蓦地先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把剩下的青梅塞进嘴里。
在他隐笑的目光下,她连连点头:“嗯..
路程不算太近,回到棠里镇时已接近凌晨时分。
深夜的棠里镇,街巷寂静,一路都有仿古木灯笼在青石板上投下昏黄的光。
身处这条巷子间,许织夏忽然感觉他们回到了最久远的那一夜一一鸦青色的天空下,漫天碎雪,身后是她没看完电影,她走在这条路上,跟他一起回家只要跟着亮光走,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院子门“嘎吱”一声推开
小桶伸了个懒腰,伏到她脚边蹭了蹭。
纪淮周先她过去开灯,许织夏蹲下身,抱起小橘,院子的灯亮了,她习惯性看一眼花池。
罗德斯玫瑰的花冠都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样子,土里凋落了很多干瘪的花瓣。
许织夏惊呼,困意瞬间散了,眼底弥漫着苦恼,望向走回来的人:“哥哥,花怎么都蔫巴巴的。”
“是不是我又养坏了?
养了十年,依然活不长久
许织夏耷拉下眉眼,垂头丧气。
纪淮周目光落在花池,凝视了半分钟之久,静静开口:“它们也得睡觉。”
她扬起脸,他垂眼看过去。
“回屋睡,等到日出它们就醒了。”
许织夏将信将疑:“会吗?”
“嗯,”情绪不显山不露水,他说:“天会亮的。
许织夏仰望着他的眼,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半夜睡得不太深,许织夏听见门外有很轻的动静,心里有疑惑,于是下床走出去。
楼道里暗暗的,但院子里的小灯泡亮了起来
许织夏走到窗口,看到他拖过一张小木凳,坐到花池边,昏黄的光线下,他拿着把枝剪。
不在屋里休息,却趁她睡了,回到院子修剪那片一息尚存的罗德斯玫瑰的枝叶。
许织夏躲在窗户后面,悄悄呼吸着。
她的心里有罗德斯玫瑰正在盛开。
夜深人静,房间里,雕花木格窗半支着,夜风温柔,临河的水面银色细闪荧荧。
小台灯暖光宁静。
许织夏穿着绵软的睡裙,在书桌前写日记。
[我想要被爱
我想要有人,永远爱我。]
等她长大了,会有答案吗?
他们的一辈子能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