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他当回事,看都不正眼看一下。李嘉庆面色肃然,一句话不说,也不呵斥那些打得热闹的人群,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告示牌旁边站好。
“你们要做什么?”
很多机灵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刚刚那个军士举着一炷香,原来不是举着好玩的,人家就是来做“最后通牒”的!
“不要啊!”
方有德冷声呵斥道。
完全不认为他自己是个笑话。
这些无法无天之辈,冲到左岸以后,那群头上绑着蓝色布条的人,就立刻扑了过来,与他们扭打在一起,场面顿时一片混乱!甚至还有无辜百姓为了躲避打斗,而被挤下运河的。
方有德看着李嘉庆挥旗,对身边亲兵吩咐道:“左岸告示牌二十丈以内,有杀错,无放过。李都头会给你们计时计功的。”
几十个控鹤军的牙兵,朝正在打得热火朝天的人群扑去。一队人堵住浮桥不让人逃跑,另外一队人,如同虎入羊群一般,见到打行的流氓就杀!
“本节帅不想重复说一遍,依照军法行事。阻挡宣武军演武者,杀无赦。”
平日里打行的流氓们为了收取商铺的“保全费”,互相争地盘好像很热闹。官府跟这些人互相勾结沆瀣一气,好像他们很威武一样!
但这些人在官兵的弹压下,就像婴儿被壮汉殴打一般,根本啥也不是!
“得令!”
“快跑啊,官兵杀人了!”
他们这些吃瓜群众第一次察觉到,这汴州,哪怕商贸再发达,那也是官府的汴州啊!
浮桥以北数百米远的开封县城城门处,方有德手里拿着一个“千里镜”,对着斗殴的人群看了半天,有些失望的将其放下,喃喃自语道:“市井之徒,好斗而不堪战。”
眼见手里的香越来越短,李嘉庆始终是一言不发。到最后,香终于烧完,李嘉庆这才松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面小红旗,对县城南门的方向,以对应节奏和动作挥舞着旗帜!
玉真公主直勾勾的看着方有德,一脸幽怨询问道。
“殿下,您心里应该明白。
您想要的是诗情画意,而某不过是一个武夫。年少的悸动,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某无心当驸马,也不适合您这种金枝玉叶,您更不必为了圣人,去操这份闲心。
如今你我都有子嗣了,不必回顾当年过往,有话不妨直言。”
方有德语气冷漠又生硬的说道。
平心而论,玉真公主算是李唐皇室中性格还算可以的那种,当年甚至还爱慕过方有德。只是如今对方前来汴州,恐怕不会是为了私事。
玉真公主面露失望之色,随即长叹一声哀求道:“全忠,你回关中好不好。你一离开长安,圣人就出事了。”
“圣人自有上天庇佑,翠微宫那场凶险的大火,不也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消弭于无形么?”
方有德轻轻摆手说道,似乎压根没有回去的意思。
上次他离开长安后,基哥就在翠微宫遇险了,据说是有贼人盗取了工部作坊里的火油,趁着天子在山上纳凉避暑的机会,火烧黄峪,火势延绵数里地,大有将长安南面山脉烧成白地的风险。
然后这个危机怎么解决的呢?
没怎么解决,因为很快就下了一场规模惊人,堪称是遮天蔽日一般的暴雨!熊熊燃烧的山火,就这样被暴雨给浇灭了。
离谱是离谱,可换个角度想想,夏日出现一场暴雨,难道很奇怪么?
这只能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谋划此事的黑手大概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们赢了基哥,却没有赢过老天爷。这场暴雨堪称是十年难遇,可以说就是恰好被基哥遇到了。
回到长安以后,基哥认为自己是上天庇佑,然后大张旗鼓的在城南摆上祭坛,领着满朝文武祭天。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基哥继续一头扎进梨园,开始迷上了美女一边脱衣服一边跳舞的那种奇怪艺术。
长安城内的一切似乎有很大变化,因为随着长安交子的普及,商贸更加繁荣了。
不过歌舞升平,天朝上国的气质却一点都没变。
基哥毫不在意,但与他亲近的人,却没有放松警惕,比如说玉真公主。
她就敏锐察觉到,关键时刻,基哥身边已然没了“救场”的关键人物。
无论是李林甫也好,李适之也好,文武百官也好,这些人都不会特别在意基哥的死活。
基哥死了,他们都是官照当,酒照喝,该干啥干啥。换个皇帝,只要还是基哥的子嗣,只要不没收他们的财产,清算他们的罪过,那么这些官员会举双手欢迎。
黄峪被人纵火,长安城内百官反应居然如此迟缓,几天时间也没有打通山下通往山顶翠微宫的通道,很难说长安城内,是不是有些官员压根就不想基哥活着走出翠微宫。
这些人虽然组织了相当多的人手救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