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自然。
不知道操练过多少次。
“姐姐。”路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被你发现了。”,
煮熟的鸡肉比较柴,路雨吃得很慢,他要一点点咀嚼。若拉吃得就更慢了。
章驰率先将东西吃完——万幸,上工的地方包午餐,不然这点还不够她塞牙缝。
她问:“你房间里藏了什么?”
路雨吃肉的动作一滞。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他歪着脑袋,脸上还试图挤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章驰站起身,直接走向了路雨的房间。
路雨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姐姐。”
章驰转过身,俯视路雨:“回去吃饭。”
她的话语没有起伏,她的脸上也没有表情,但莫名的,非常的吓人。比那些拿着枪在街上巡游的组织的人还要吓人。
路雨战战兢兢地坐了回去。
咬一块肉,连咀嚼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章驰走进房间,打开灯,房间的布设跟她上午看见的一样。
地上堆满了杂物,都是一些很可爱的东西,但是可爱得比较残缺。
缺了耳朵的兔子玩偶,缺了脚的毛绒小熊,肚子被剖开,棉花爆出来的老虎娃娃。不是刻意的,应该捡回来就是这样。
不然也没有人扔它们。
还有一些衣服,各种各样的衣服,但很奇怪的一点是,这些衣服都不是路雨这个年纪能穿的。他的衣服很少,他是捡垃圾的主力——至少在这个屋子里,这些衣服都是女孩穿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裙子,不是很轻便,非常隆重,泡泡裙比较多,还有很多发卡、甚至还有口红,项链,手链,吊坠,蕾丝袜子,百分之九十,都是他妹妹的东西。
他自己的东西很少。
他应该是个爱妹妹的好哥哥。
但是,很古怪。
说不出哪里古怪。
章驰打开衣柜。
衣柜里塞满的衣服一泻而下,也都是女孩穿的。
他妹妹这个年纪的女孩穿的。
太多了。各种颜色,各种款式。
在五颜六色的儿童服饰里面,夹杂着一片浓厚的灰,章驰伸手揪了出来。
一间夹克衫。
非常大。
男士的,标签上写的XL。
章驰往里面走,臭味更加浓郁了,床周围堆着毯子,将床底牢牢的遮住,章驰伸手将垒起来的毯子扯开。
熏天的臭味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她捏住鼻子,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
一具尸体。
一具已经腐烂的男尸。
上面爬满了虫豸,苍蝇嗡嗡地从里面跑出来,张牙舞爪地袭向她的脸颊。
章驰站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进入了误区。
通常情况下,小孩和女性是弱势群体,在多数的案件当中,他们都是被操控的一方,而不是施暴的一方。
但也不乏一些例外。
女人和小孩才是案件的主谋。
他们可以利用爱意、同情心、智力、经济条件,扭转弱势的局面,凌驾于在生理上比他们强大的人。
他们很容易干扰执法人员。因为这不符合常规。而人们总是依赖常规。
常规和惯性,节省思考的时间。
于是跳过了这些例外。
“姐姐,你带我走吧。”
“我家里有,我可以给你取,你不信的话,可以先跟我回家去取。是妈妈叫我出来买东西的。”
“我在这里住了十一年,我可以给你当向导。这里的人很坏的,你不要被他们骗。”
“我错了。姐姐,我不该骗你。”
“我吃得很多。我还有个妹妹。吃得比我还多。”
他从小生活在岛上,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孩。
他会用刀,会杀人。
他问路人索要面包,如果有人给了,他不仅能得到食物,他还确定了他们是可以攻略的对象——他们心软了,他于是请求被他们收留。
他的生存方式是,不停寻找合适的寄主。
这间房子很有可能不是他的。
是底下躺着这个男人的。
他也许,是上一个像她这样,收留他的寄主。
在她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竟然骗过了她。
他无比自然。
不知道操练过多少次。
“姐姐。”路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被你发现了。”,
煮熟的鸡肉比较柴,路雨吃得很慢,他要一点点咀嚼。若拉吃得就更慢了。
章驰率先将东西吃完——万幸,上工的地方包午餐,不然这点还不够她塞牙缝。
她问:“你房间里藏了什么?”
路雨吃肉的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