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呵呵,节帅已经大祸临头了,就算把某人交出去,某也不过是比你先走一步而已。
圣人已经年过六旬,还有几年可以折腾?节帅有无妻妾子女?节帅就不关心身后事么?
你就心甘情愿给那位昏庸的圣人当一辈子走狗鹰犬?圣人若是明年驾崩,请问节帅该如何自处?
节帅莫要自误才是!”
高尚用如同低吼一般的语气质问道。
“嘿嘿,你这些颠倒黑白的伎俩,都是我玩剩下的。”
听到这话,方重勇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随即招呼何昌期带着亲兵进来。
“将此獠的嘴巴用破布堵住,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能拿下来。只要他说一句话,无论是在说什么,立刻就给他一耳光,打到他服气为止。
带走,好生看管,莫要让他自尽!”
方重勇轻轻摆手说道,那样子气得高尚瞠目欲裂!
“呜呜呜呜呜呜!”
高尚嘴巴被何昌期亲手用破布堵住后,发出呜呜呜的悲鸣,眼睛一直盯着方重勇,眼神里带着愤怒、无奈、不甘、仇恨等情绪。
只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被亲兵抬了出去,就好像被风吹走一般。仅仅是在书房里留下一阵血腥气。
“节帅,浑瑊之忠勇固然精神可嘉。但节帅也确实要考虑一下圣人不在以后是什么情况了。”
何昌期不动声色建议道。
“说吧,我看你早就憋不住了。”
方重勇疲惫的坐在软垫上,让何昌期坐到自己对面。
“节帅,圣人做不了几年天子了。
若是他突然驾崩,银枪孝节军或许还在,但节帅和我等亲信,一定不会好过。
一朝天子一朝臣,节帅功高盖世,新天子岂能容得下节帅?
节帅不从龙,有的是人要从龙啊!到时候论功行赏,节帅却身居高位,别说是荣华富贵了,身家性命能不能保全,都要两说!”
何昌期有些急切的反问道。
他是真的很着急!
从目前的种种状况看,大唐内部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为基哥的“身后事”准备。
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基哥驾崩之日,就是诸龙夺嫡之时。大唐面临汹涌内战,动荡一定不会小!
到时候,方重勇想不站队都不行!
“你们啊,都是小看长安那位圣人了。”
方重勇轻轻摇头,显然不认为现在是下场的时候。
更何况永王李璘……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方重勇和他爹方有德,都是靠着基哥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这里头也有个人的努力奋斗,但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基本的政治底色。
吃谁的饭,就不能砸谁的锅,这是最起码的政治道德,也是立足于官场的资本。
喜欢左右横跳的骑墙派,一旦危机到来的时候,绝对是死得最快的那一批人,而且不可能有人去救援他。
何昌期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此事就到这里,你们都不要再过问了,不可牵扯太深。
打赢回纥人,乃是当务之急。”
方重勇深吸一口气,面色沉重的说道。
何昌期还想再说,方重勇却是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了。
后者只好讪讪退出书房。
等他离开后,方重勇这才自言自语道:
“少了安禄山,这天下依旧不太平啊。
时代变了,看出来的人却是不多。
可悲,可叹,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