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确实有很多朝廷官员与杨氏姐妹有染,甚至其中还有富商。
微臣还查到一件事,太子妃杜氏,似乎也感染了这种病,可能是被她的面首传染的。
依微臣之见,不如只处死本人及妻儿。若是要夷三族,那长安就没几个官员还在任了。”
听到这话,基哥微微皱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太医退下。这个结论并不让人意外,却还是让他心中充满了失望。
基哥冷哼一声,倒也不觉得意外。
郑叔清跪在地上给几个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恳求道。
这“夷三族”的命令还怎么执行?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
按照西汉《大戴礼记》的说法:“三族,父族,母族,妻族也。”
皇帝的命令需要下面的人去执行,如果下面的人不想执行帝王的命令,那么所谓“皇权”,也不过是沙滩上的城堡,随便一个大浪打过来,就很可能要倾覆。
“哼,便宜那個孽畜了!”
基哥轻声问道,无形的杀意,顿时笼罩在郑叔清身上。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我欺啊。
“圣人喜怒无常,刻薄寡恩,大唐祸事不远矣!”
郑叔清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已经让自己的侄子,带着长安城内住宅中的细软悄悄跑路了,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安慰基哥的。这件事压根就不可能保密,最起码就瞒不过李林甫。
不过,最好还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拖,有时候也是一种高端战术。基哥现在还在气头上,这个消息传出去,郑叔清肯定小命难保。
但是如果能拖得久一点,拖到再也瞒不住,那么泄露出来,也就无所谓了。
郑叔清断定,基哥还是需要他来干脏活,不可能这么快就卸磨杀驴。
能苟一天是一天,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智慧……吧?
……
“殿下,您救救我吧,妾身快死了……”
杜氏脸上已经长满了烂疮,整个人都在高烧不止。她流下悔恨的泪水,看着李琩哀求道。
“自爱者然后人爱之,都这个时候了,你说救命又有什么用呢,明明是无药可医之症。”
李琩轻叹一声摇头说道。
从前的日子,太子妃杜氏一直沉溺于各路面首带给她的肉体欢愉之中,以冲淡她家破人亡的悲哀。然后她就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染上了跟杨玉瑶等人一样的怪病。
“殿下,杜氏的面首当中,有一人也是杨玉瑶的面首,此前就已经病死了。”
程元振在李琩耳边小声说道。
听到这话,李琩不动声色微微点头,轻轻摆手,示意他退下。
等程元振离开后,李琩这才走到杜氏身边,摇头叹息:“放心,孤会说你因为风寒而病故,不会让你带着恶名离开人世的。虽然你很放荡,让孤蒙羞,但孤还是原谅你了。
你的病药石无医,那不是孤的错,也不是孤请来的面首,对吧?”
李琩轻声说道,面色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悲哀,亦是没幸灾乐祸。
这一刻,杜氏双目中猛然爆发出一丝光彩,她伸出手想摸一下李琩,还没碰到李琩,却是被对方灵巧的躲开了。杜氏露在外面的那只手瞬间垂下来,落在床上,整个人瞬间便没了气息。
不知道她在生命的弥留之际,有没有后悔过自己曾经的偏激。
“来人,太子妃因风寒亡故,现在就发丧吧!”
李琩叉手行礼,对着杜氏的遗体拜了三拜,随即大喊了一声。
“殿下,发丧的事情,可以等圣人寿辰后再说。”
程元振走了进来,有些迷惑不解的说道。他不明白李琩为什么要对杜氏这个贱妇如此的“体贴”。
现在发丧,正好是天子的寿辰,一边是皇帝在办寿宴,一边是太子在办丧事,传出去会有怎样的效果,又会引起外界怎样的揣测,其实不问可知。
人死天定,无法推迟;但发丧的时间却是可以“调整”的。比如说东魏丞相高澄死后,其弟高洋就是秘不发丧,一直到搞定了国内各个山头,这才宣布高澄死讯。
杜氏死亡日期李琩无法控制,但他完全可以在基哥寿宴后再发丧,一点也不影响大局!
“发丧吧,人死为大。去通知孤的诸位兄弟,来太子东宫吊丧。
至于圣人那边,不必理会。孤不请圣人才是正常的,请了反倒会惹人怀疑。”
李琩摇了摇头,压根不想听程元振说那些有的没的。
他都这样了,还需要去管基哥想什么吗?
更何况,李琩正是要利用这次吊丧的机会,向诸位野心勃勃的王爷传递一件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三日过去了。
杜氏的尸体被穿上寿衣,在灵堂内摆了三日,随后下葬于长安城南贵族专属的墓园区。太子李琩全程陪同,把每一个该有的礼仪都做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