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源的书房里,她总喜欢躲在门外偷听,也不知道这习惯是从那里带来的。
“哎呀,没有特意偷听你们谈话,我肚子太大,张风骨要我一天多走动,不小心走到你书房外面听见了那么一两句,您说,欧阳先生既然张了口,以后还会不会再要要东西?火儿他们可是连药玉镜子都弄出来了,里面的人影清晰地有些吓人。”
铁心源苦笑道:“你夫君这个大王当得悲惨,人家帝王害怕臣子讨要东西,你夫君这个大王生怕别人不要。
既然欧阳先生已经开口了,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是一个好现象啊。”
赵婉笑道:“哈密总有让他们东西的东西,现在是药玉眼镜,后来就是药玉镜子,再后来天知道还有什么,等到了最后,他们就会认为哈密是一片宝地,再也割舍不得,那时候,就该是我们的孩子出马的时候了。”
铁心源瞅着赵婉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打趣道:“我们这辈子的生活才开始,你就准备靠儿子生活了?”
赵婉仰面朝天学着奸臣的模样哈哈两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朝铁心源晃晃道:“你这个负心汉,一个人留在哈密风流快活,却忘了你在内地还有一位委屈的红颜知己。
人家听说你这里已经打开了通往西域的商道,派人穿过瀚海来找你了!”
铁心源皱眉道:“红颜知己?谁啊?”
赵婉的脸色立刻变了,把脸贴在铁心源的脸上吐着热气恶狠狠地道:“你在大宋有很多的红颜知己吗?提醒你一声,专门做蜀锦的那位。”
铁心源一把夺过赵婉手里的信函怒道:“我有个屁的风流快活,就你一个老婆,如今还大着肚子,糖糖来信,为什么不早说。
有关系也是你和她有关系,我家当初投进去的份子钱全是你在打理,那是你的生意伙伴,少往我身上扯。”
赵婉笑呵呵的道:“妾额初覆发,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呸呸,和你一起住在长干里的是我,不许你想糖糖,人家已经嫁人了,虽然夫君差了点,也是人家夫君不是?不准你打坏主意。”
铁心源一边看信一边无奈的道:“要打主意早就打了,轮不到你和我绕床弄青梅。
人家现在可是蜀中第一绸缎商人,不一定能看得起我这个住在荒漠里的蛮夷。
她想在哈密开店,特意问我的意见。”
赵婉皱眉道:“这做的也太明显了,她家的蜀锦不是顺着长江最后到了泉州出海赚大食人的银子,现在怎么又想走陆路了?这不合常理。”
“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大食人正在和狮子国的人打海战,已经打了两年,狮子国一带强盗多的就像牛毛出海的胡商越来越少,死掉的简直不计其数。
蜀锦的出路没了,自然要重新想办法。”
赵婉把身子靠在铁心源的后背上点点头道:“是哦,我父皇一向不喜欢宋人穿绫罗锦缎,担心坏了风气,她们只能卖给喜欢穿丝绸的大食人和柏柏人。
夫君啊,您说从陆地也能走到大食人和柏柏人的地界?”
铁心源收起信函笑道:“自然可以,你以为穆辛是哪里人?你以为我跟你说过的阿拉穆特在什么地方?”
提到穆辛,赵婉立刻就咬牙切齿的道:“这个该死的老不死为什么还不死?”
铁心源长吸一口气道:“这是老天给我机会亲手杀掉他,我每天都为这个老贼祈祷,希望他不要老死!”
赵婉见铁心源的心情变坏连忙道:“不说那个老贼了,你该如何回复糖糖?”
铁心源仰着头看了看渐渐变暗的天井道:“大宋军马已经拿下了临洮,正在向河湟挺进,如果大宋军队能够经受得住没藏讹庞的考验,大宋和哈密就有了一小片接壤的地方。
那时候糖糖的商队就能把蜀锦运来哈密,然后转手给胡商,最后抵达能抵达的任何地方。
只是,没藏讹庞这一关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