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油条。
冬十二月的天冷入骨髓,饱饱的吃了热气腾腾的早饭,老爷子和汤和都说不出的满足。
汤和问老爷子要不要继续下棋,老爷子摇摇头,对汤和道:“老伙计你才入京,咱爷孙两带你去京师逛一逛,中午在外面吃点,你也好看看,咱亲手打下来的大明江山,富饶成啥样了。”
汤和自无不答应。
朱雄英让老爷子稍微等下,自顾自去给朱元璋倒了一壶热茶,再将茶杯递给朱元璋。
汤和看的眼睛都成兔子了,叹口气道:“这孩子,没想着给咱也弄一壶么?”
朱雄英笑笑,鬼使神差的从背后也拿了一模一样的茶杯递给汤和:“哝,汤爷爷,送您的。”
汤和乐的脸都成了菊花,连连道:“好孩子好孩子!咱喜欢,啧啧,咱这茶杯和你爷爷一样的么?好东西啊!”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嫌弃道:“没见识的家伙!”
说着,故意将脖颈的金项链漏出来:“哎呀,刚吃好早餐,别说还有点热呐。”
看到那金光耀眼的项链,汤和面颊再次凝固住了:“这是啥?”
朱元璋嘚瑟的显摆道:“雄英他师尊给咱打磨的,哎呀,没办法,长辈有心给咱小辈打造这些。”
汤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呆呆的看着,欲言又止。
朱元璋破口大骂:“老东西!你若不要脸就直说!这玩意多精贵,你有脸要吗?”
汤和面皮羞红,憋着气道:“咱….咱又没说要!”
朱雄英心里暗笑,看着两老头这样子,也知晓自家老爷子心里多开心。
因为汤和的到来,老爷子笑容逐渐多了起来,朱雄英心里也很是高兴。
这些日子,又是二爷爷死了,又是沐英王爷死乐,朱元璋被一次次悲恸忧伤冲击,难得如此开怀,朱雄英心里自也欣慰。
长安街上,如往日一样热闹喧嚣,走货僧侣,各色目人,摆摊小贩,嘈杂不已。
大明京师的繁华,不仅是人口众多,更因其包容天下的胸怀,朱元璋并没有对所有色目人赶尽杀绝。
应天府的街肆上,时不时也能见着一些蒙古商人。
汤和一直在中都凤阳,凤阳府自没有京畿一般繁华,自他致士到现在,已三年有余。
一晃三年,再看应天活生生的民间百态,他忍不住感慨:“三年不见,咱大明,越来越繁绕了!”
“想当年,咱打下应天的时候,这里可是杂草丛生尸横遍野,现在.…天翻地覆的变化呐!”
朱雄英笑着附和道:“这些,都是您这些前辈留下来的,百姓承平,是无数个如老国公老爷子您们这样的人争取来的。”
朱元璋和汤和哈哈大笑:“这话在理!”
随着年关将至,街肆上人潮汹涌起来,许多手艺人也开始就地表演。
人群围在一起,看着两个赤膊的蒙古人在摔跤,时不时发出一声好的叫声。
“爷爷,爷爷,这些人好厉害。”
围观的人群中,一对爷孙在对话,小孩子眼中露出崇拜,指着蒙古的摔跤手。
“我长大了,也要和他们学摔跤!”
啪!
那老者伸手就是一巴掌,顿时抽到小孙子的屁股上:“放屁!”
小黄口哇的开始揉眼大哭。
朱元璋和汤和都不乐意了,走过去道:“你这老哥儿,一把年纪了,打孙子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都是有子孙的人。
老爷子和汤和见到如此一幕,忍不住呵斥对方耄耋老头。
那老头叹口气,揉着哭泣的小孙子的头颅,对朱元璋和汤和道:“都是自家的亲骨肉,谁舍得打?但这事儿,不得不打!不打他不吃记性!”
老人目光深邃:“他们这一代,将来都会在太平天下长大,这些太平局面,都是咱大明皇帝和无数死去的汉家儿郎,给他们争取来的。”
“你听听这小王八羔子说啥话?他要和蒙古人学功夫?这算个啥?咱大明有的是铁血将士,蒙古人那么牛,为啥被咱汉人给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这风气,咱就不能给他滋长!好好的自家功夫不学,学这些狗獠的东西算个啥?”
“他们没经历过死人,不知道这群胡贼意味着什么,咱不愿他们再见证一次命如草芥的情况,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长个记性!”
一番话,道尽了汉家儿郎的辛酸。
老爷子和汤和,都忍不住烟款泛酸。
为什么要打天下?
为什么要造反?不就是为了这一幕吗?
一旁的朱雄英听了,都是不甚唏嘘。
是啊,国家承平太久,没有经历过战争之痛,没有经历过人命如草芥的日子,没有经历过欺压统治,没有经历过汉人低等如牲口的蒙元时代,这些后辈们,永远都不知道先辈经历的是什么样子的岁月!
承平太久的局面,一定会让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