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握紧拳。
简若沉意有所指,“我听人说,你确诊了骨髓纤维化,需要人输血,而我们的血型刚好一样,是不是真的?”
李长玉的表情瞬间变了,视线针|刺一般扎向江含煜。
“不是。”江含煜脸都白了,下意识反驳,“不是……”
他怎么能承认?
这时候承认自己生病,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让简若沉回家是因为自己别有所图?
江含煜杏眸圆瞪,企图在简若沉身上找出原先那个懦弱、卑微、讨好、小心翼翼的影子。
可是一点也没有。
现在简若沉锋芒毕露,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此刻敛去了所有温和,咄咄逼人。
江含煜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垂下眸子,视线忽然一顿,怔怔道:“你剪指甲了?”
关应钧已经抽完了烟,此时又点了第二根,闻言看向简若沉的手指。
指甲干干净净,纤长白皙,细瘦修长,出来时可能忘了涂护手霜,侧面有点起皮。
简若沉道:“长指甲不方便。”
关应钧换了个位置站,立在下风口,没让烟味熏到人。
他吸了一口烟,问:“那以前怎么没觉得不方便?”
简若沉游刃有余,“以前啊……那就要问江含煜了。”
江含煜心里升起一股事情彻底脱离掌控的恐慌感。
以前……陆堑喜欢。
而陆堑的喜好是他告诉简若沉的。
那时候简若沉会买便宜而齐全的工具,小心翼翼将手指修得干净漂亮,护甲油买的是一块钱的地摊货,闻起来有一股难闻的油漆味。
可是现在,他竟然将特意为陆堑留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
江含煜想不明白,余光却见那个英俊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简若沉身上。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落在他身上。
简若沉为什么不能继续做个游魂一般的影子呢?
江含煜呆不下去了,心中有一把妒火在烧,脑袋一片空白。
他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转身跑走,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他要回家,要去找陆堑!
简若沉平静地看着载着江含煜的出租车走远,转身对李长玉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他眉眼耷拉着,语调轻缓,脸上的表情堪称平静。
他越是平静,李长玉就越觉得他以往的经历必定难过至极。
李长玉抬手,安抚地拍拍简若沉的后背。
蓬松的面包服噗噗瘪了两处。
李长玉轻咳一声,又往别处拍了拍,把瘪掉的位置拍蓬松些。
“走吧,吃饭去。”
李老师指使道:“关应钧,开车。”
关应钧一句话没说,掏出车钥匙,把一辆白色的丰田开过来。
李长玉轻车熟路上了后座。
简若沉不好跟着一起坐到后排,这样会显得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查像个司机。
他拉开副驾驶坐进去,刚扣好安全带。
关应钧就一脚油门踩到底,压着违规限速冲了出去。
简若沉看到侧面刮掉了漆的侧视镜耳朵,又看向仪表台略微有些发颤的指针,咽了咽口水,“关sir,你这……二手车?”
要是一手的。
他都不敢想什么样的车技才会把丰田糟蹋成这样。
“新车,刚提半年。”关应钧伸手换挡,方向盘一打,擦着路肩就是一个漂移。
轮胎吱嘎一声,简若沉差点被甩到玻璃上。
他抬手抓着安全带,另一只手抓着摇窗户的把手,在飞驰中艰难地把副驾驶的窗户摇了上去。
窗户吱叽吱叽升到了顶。
简若沉:……
这新车,真够旧的。
关应钧的车技真是刺|激。
夏天还好,冬天就有点太冷了。
等到了皇记,李老师的嘴唇都白了。
三人跟着侍应生进了包厢,开始点菜。
简若沉想到那辆坏了耳朵却没及时修理的丰田,觉得关应钧可能也没有富裕到请得起4000块一碗粥的程度。
他到底还是没选鱼翅粥,只点了一份金汤面,200块,和关sir的烟一个价钱。
关应钧多看了他一眼,点了份一样的,等李长玉点了一份菠萝炒饭后又拿回菜单,选了三份大酱羊棒骨和烤鸡翅,然后按铃找来侍应生,跟着他出了包间,不知道说什么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瓶红酒。
上菜的时候,简若沉看着比他脸还大的羊棒骨和边上的手套,匪夷所思。
这怎么吃?
这是一个高级餐厅应该有的配菜方式吗?
不该切好了送上来?
关应钧意味深长道:“拿起来啃。”
他对上李长玉惊诧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