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40年的日德兰半岛,与1825年后的半岛在地理构造上存在着一处显著不同。
公元1825年,一场暴风雨袭扰整个北欧,它在带来巨量降水的同时,也引得大西洋和波罗的海的海水狂暴异常。不提大量船只被卷入大海,丹麦王国就抗击英王海军而前些年才种植的一大批橡树惨烈倒伏,对于丹麦,最为糟糕的是大地出现了巨大沟壑,引得海水涌入。
原本,在日德兰半岛最北边,因为存在一个纵深很深的恩格斯特海湾,使得在这个位置半岛的东西宽度突然收紧。
暴雨连带着海侵,硬生生在本就海拔极低的这一位置冲出沟壑,海水涌入形成全新的水道,便是所谓“林姆海峡”,于是半岛被分为两节。它倒是有个好处,便是通过这一水道能大大缩短进出波罗的海的航程。
现在的丹麦人完全想不到还会存在这等规模的大自然鬼斧神工,但在这个地理位置(半岛最北端为点,向南折合80公里处),确实半岛宽度突然收紧得厉害。
独特的地理状况给了初来乍到的丧失萨克森公爵爵位的威斯特伐利亚伯爵柳多夫的军队一种选择。
柳多夫与霍里克商议,由于峡湾与大海挤压半岛,硬生生在这本就逼仄狭窄之处再造出的林德霍尔姆(Ldhol)地峡,双方就以地峡为界,霍里克在背,柳多夫在南。
对于这种安排,考虑到自己实力大不如前,过去的巢穴杜里斯特(在今阿姆斯特丹附近)又被法兰克军收回,霍里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霍里克完全清楚柳多夫所来的目的,现在局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作为路德维希殿下派来的监督者,柳多夫在半岛驻军,法军骑兵在场,自己不可以再做忤逆背叛东法兰克的事情。
但这个男人是维杜金德的子孙,此人分明表现出了不合时宜的僭越态度!倘若这小子有机会,岂不是会向殿下要回萨克森公爵爵位?
倒是这个作为监督者的威斯特伐利亚伯爵柳多夫有野心也很识趣,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后,在整个839年,这支法兰克军的确没有跨越天然地峡。
失去了大量从杜里斯特带来的老兵,霍里克只能从现在被自己牢牢控制的罗巴德部族手里招募战士。
在过去的十年,一直享有丹麦霸权的罗巴德部族在接二连三的失败后实力不断萎缩,而今他们又被迫举族皈依天主以换来法兰克王国的军事保护。这其实很屈辱,大家又无能为力。比起背叛奥丁皈依天主,接受一个曾被流放的人回来做丹麦王、做自己的首领,这才是痛苦。
罗巴德部族没有办法,偌大的部族中骁勇善战之人凋零太多,昔日的荣耀已经随着英雄的战死而沉入海洋。
他们被迫继续承认霍里克的权力,为了自身的利益,不得不为之当兵。
他们现在更是只能沿着这条道路坚持走下去,因为那些依旧信仰奥丁的朋友部族,他们或是战败被杀,或是迁移到了西兰岛。
丹麦已经分裂,而今法军史无前例直接进驻,聚成法军将领还是维杜金德之孙,南部的萨克森人欢迎来了自己的英雄!
如此一来丹麦世界岂不是三分天下了?
839年入秋,日德兰半岛迎来收获。
本地无论是丹麦人还是逃难来的萨克森人,他们的耕种技术极为粗犷,不过是木犁随便翻土,然后男人或女人拎着藤篮,随机向田地播撒燕麦种子,罢了就不管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麦子长势如何、丰收季是否可以丰收,这一切都看神的意愿。
839年秋收的成果不能说丰收,也不能说绝收。
留在半岛的人们都完成皈依,他们收获的粮食也基本够吃。
离开了自己的封地,脱离了农民的资源供应,柳多夫不敢大张旗鼓地说,他觉得自己其实是被路德维希王子给流放了。
王子禁止自己带着家人走,仅是带来自己的骑兵们抵达蛮荒的丹麦。要知道这些骑兵兄弟多半也有家室和田产,大家并不知道自己会在丹麦待多久,只是想再回到威斯特伐利亚,没有命令不得返回。
“也许,我们只能把这里作为暂时的家了!你们的妻儿都在故乡,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再娶,除非是那些并未娶亲之人。我们在这里修筑军营,要做长久驻扎的准备,更要自力更生……”柳多夫召集自己的骑兵,语无伦次说了很多。
兄弟们几乎也都是萨克森人,大家需要安定下来度过第一个冬季。
林德霍尔姆地峡绝非无人之境,地峡的正南方就是一座不高的土山,山下还有以渔村,奈何这个村子的民众因不愿意放弃奥丁信仰,已经带着细软携老扶幼划着船去了西兰岛。
对于奥丁以及其他维京神祇,站在柳多夫的角度来看都属于无聊的异端。
他出生当天就接受洗礼,所接受的是神学教育,甚至对拉丁语也略知一二。
这种有文化的贵族在法兰克是凤毛麟角,他之所以如此异类,最直接的原因正是他的祖先维杜金德本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