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刚刚起床,就听到了铺子外男孩儿极力解释的声音:“真的,她真这么说。”
女人不确定的问:“真的吗?人家无缘无故凭什么帮我们?”
福宝听出了叶宣的声音,赶紧跑出去开门:“叶宣你来啦!”
叶宣不自然的答应:“嗯,这是我娘,你有事儿就跟她说吧。”
妇人看着福宝,怔了一瞬:“你……你是不是在我这儿买过竹叶青?”
福宝笑眯眯道:“您还记得我啊?”
妇人浅笑:“从来没有人一下子买二十罐。”
福宝哈哈大笑:“您先进来吧。”
妇人整了整洗的发白的衣服,牵着叶宣走进了铺子:“原来这里是这样的,光听别人说,还是第一次见。”
刘二媳妇已经送了两份糖水上来,福宝:“听说你们家的生意受影响了,我原先想着咱们离得远……”
话没说完,那妇人赶紧道:“本就不关你们的事,近来家里有事,我只出半天摊,这才没什么生意。”
福宝:“叶宣说您家老爷子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妇人这才觉察出不对,从头到尾这里的大人都只是送了糖水,剩下的什么都没说。而眼前这个小姑娘体现出的是完全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
虽然有些怪异,但还是有感激之心的:“郎中瞧过了,也开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福宝点点头:“那就好。”
妇人不安地道:“银子我会尽快还上的,最迟这个月底。”
福宝:“我今天请您来是有其他事要说。我家铺子里的柜台有三分之二是空的,正想找个其他的东西卖,您若是不嫌弃地方小,可以把摊子摆在这儿。”
妇人惊的站起身来:“这怎么能行……我出不起租金的,怎么能占你们的地方。”
福宝:“其实竹叶青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你家在卖,别家也在卖,各家的口味大差不差,生意好坏也只在摊位选择上。您说是不是?”
妇人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的,不会有人特意来买她家的竹叶青,人家只是想喝这个禹州出名的水而已。
福宝接着道:“我们铺子叫雪清泉,现在虽然只有这一间,但是未来,我一定会把它开遍整个禹州乃至整个天启。”
叶宣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惊讶,妇人同样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小女孩的抱负。
福宝:“我们这里客源就是往来的商人,商队。除非禹州切断和周围州县的贸易,我们的生意会非常稳定。这禹州最繁华的街上,也不乏有钱的太太和小姐嗜甜。如果你在这里卖,生意一定会好。”
妇人不再把她当成一个小孩,而且正儿八经的问道:“我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你能告诉我,卖竹叶青的这么多,你为什么选我们吗?”
福宝:“首先,你可能不记得了,在街上我哥哥的铜钱散落,是你帮他捡回来的,我对你印象很好。其次,叶宣非常合我眼缘。最后,如果你要在这里卖,我是有条件的。”
妇人:“什么条件?”
福宝:“我不要租金,但是你的竹筒上要刻上雪清泉的牌子。往后你的竹叶青就不再是普通的竹叶青,而是雪清泉这个牌子的竹叶青。我说明白了吗?”
妇人思索再三,点头道:“我懂了。我再回去想一想,一会儿来给你答复。”
福宝:“可以。”
叶宣听着她们的谈话,慢慢的喝完了一碗糖水,走之前还念念不忘:“我知道你家生意为什么好了,糖水真的很好喝。我向你……”
福宝连忙制止:“不用多说,我懂。”如果现在叶宣说了,她总觉得免不了他娘的一顿打,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完笑着朝他们挥手,转身回了二楼。
妇人是在下午闭店之前来的,推着一个破旧的木车,带着一百多罐竹叶青来了铺子门口。
福宝早就在二楼看到了她,不过书生正在画画,她不敢出声。
妇人没有进来,而且找了一个阴凉地儿歇着,等到最后客人都走光,铺子挂上打烊的牌子,她才拍拍灰进来。
书生正好画完,福宝慢慢下楼,笑道:“婶子来啦。”
妇人也浅笑回答道:“看你应该和我家阿宣差不了几岁,我姓叶,可以叫我叶婶子。你呢?怎么称呼?”
福宝:“我叫李宜舒。叶婶子叫我宜舒就好,这铺子里都是我家人,没请外人,您不用拘束。”
远处打扫铺子的刘二媳妇一愣,半天没有动作,回过神来干的更加卖力。
叶婶把竹叶青给搬进来放在架子上,整整齐齐码了七八排,福宝看到每个竹筒上都歪歪扭扭刻着“雪清泉”三个字,心中一暖。
福宝:“您这么快就刻上了……”
叶婶不好意思道:“不太好看,家里只有我爹认字,这几个字还是他爬起来写的。”
福宝:“以后罐子提前三天给我,我给你们刻好。”那书生也是辛苦,还接不到活儿,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