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谢珩一行到达了闵州安县。
为了行事方便, 他并没有隐藏身份,直接住进了县衙。
谢地很快就将自己的发现呈上来。
那是一个首饰匣子,然而谢珩打开后里面空无一物,一旁的小六却变了脸色, “金丝绫锦。”
谢珩拿起匣子中的垫布, “确实是金丝绫锦。”
金丝绫锦, 是大郢朝圣旨专用织物,上头的龙凤暗纹由世代相传的绣娘用特殊技艺绣制, 民间根本不可能有。
谢地道,“属下在赌坊中探听消息时, 一男子说是要用好物换赌资,结果匣子打开是空的,赌坊管事闹将起来,属下瞥了一眼,发现了不对,后来趁机买下。”
“但只有一小片。”
谢珩仔细看着绫锦边缘,“九色, 确实是从遗诏上裁下来的。”
大郢圣旨制式是有等级的,一看卷轴:分为木质、银制、金制和玉制;二看龙凤绣的颜色, 等级从低到高依次是三色、五色、七色。
而九色圣旨只用在册封太子、皇后和先皇传位之时。
谢珩问道, “那个男人呢?”
谢地道,“已经审过了,那男人名叫林大志, 三十岁, 在安县东街开了一家杂货铺, 据他交代, 这匣子里本来装了一只宝石金簪, 他说前一天晚上看的时候还在。”
“第二天他娘子临时出门,他便起了贼心,赶紧偷出来想去换赌资,因为害怕被娘子发现,所以拿了就跑,并没打开看,结果到了赌坊要才发现匣子是空的。”
小六问道,“那簪子呢?”
谢地皱起眉头,“林大志说可能是被他娘子带走了,但那天之后,林张氏就消失了,一直没能找到。”
谢珩挑眉,“消失?”
“对,消失。”谢地道,“这几日属下把林张氏亲朋好友都走遍了,全说没见过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谢珩又仔细看下匣子,就是普通的榆木匣子,没有任何特征,“这遗诏碎片的来处,恐怕还是要从那簪子上找线索。”
“林张氏消失几天了?那林大志有没有报案?”
谢地道,“算算时间,已经十天了,林大志倒是报了案,但县衙怕是不会管”
“一个月前安县民变刚被镇压,新县令刚到任十几天,如今忙的脚不沾地,而且这案子有些离奇,县衙也管不了。”
小六疑惑,“什么案子县衙都管不了。”
谢地道,“最近一个月,安县里像林张氏这样消失的人不下十个,最后全都被西街鬼宅里的厉鬼抓去吸了阳气而亡。”
小六:……
“这怎么还变成鬼故事了,而且,既然吸阳气为什么会抓女人?”
谢地道,“许是为了阴阳调和?”
小六:……
谢地道,“反正那些消失的人,过个十天左右就会出现在西街的鬼宅门口,一副被吸干的模样。”
“算算时间,如果林张氏也是被抓去了鬼宅,那这两天也该出现了。”
谢珩自然不信什么厉鬼杀人,去县衙要卷宗后,果然发现如谢地所说,县令接了案子却完全没管。
下午便只好亲自去林氏杂货铺探查一番,发现林张氏所有的东西都在,完全看不出有出远门的打算,仿佛就是临时去串个门。
谢地和小六去询问左邻右舍的时候,谢珩不知怎么想起穆婉的唠叨,便拐进了隔壁客栈随便点了碗面吃。
然后就听到那些来碰运气的江湖人说什么清华散人没死,这思乡客栈的老板娘知道对方的下落。
他本想问询,但伙计说老板娘出门未回,谢珩只好第二天再来。
却没想到老板娘是如此做派。
客栈里显然住着不少熟客,见状笑道,“潘娘子,你好大的胆,竟然敢肖想镇北侯。难道你不知镇北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一个多月前谢珩曾在这里镇压叛乱,所以来安县人对他还有些了解。
潘娘子倾身靠近谢珩,娇笑道,“是吗?奴不图名也不图份,就图活个一时痛快。”
她以为谢珩和那些外来人一样,都是来打听前朝宝库钥匙的,朝着谢珩吐气如兰,“如何啊?侯爷,您难道不想知道清华散人的消息?”
穆婉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赶巧,她不仅撞上了谢珩,还撞上了谢珩被调戏现场。
一边咋舌老板娘的大胆,一边想着趁谢珩没发现,先离开再做打算。
结果还没转身就被眼尖的小二叫住,“这位姑娘,打尖还是住店!”
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包括谢珩。
穆婉:……
谢珩:……
本来坐的不动如山的谢珩,忽然往后倾身和那位潘娘子拉开了距离,惹的对方惊奇的看向他,“哟,侯爷这是当我洪水猛兽呢!怎么突然就怕起来了?”
又看向穆婉,“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