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失了沉稳,妄想起来。
更糟的是,几个妹妹竟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甚至包括了订了亲的云娘和婉娘。
殷莳暗叫不好。
长辈们她还可以不用多管,但她在殷家已经做了许多年的大姐姐,对这些小妹妹们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且她是成年人的灵魂和心态,对小少女们非常宽容,不愿意看到她们在这个年纪因为想岔了,而走岔了路。
这个时空其实还行,这些年她大致弄明白了,不裹脚,也没有晚明和清代那么变态苛刻。但对比她原来的时空,依然是对女性十分严格的。反正贞节牌坊之类的东西还是存在的。名节什么的,也是很重要的。
中上层的女孩子除了嫁人,基本上没有别的出路。反倒是底层的女性因为要抛头露面的养家糊口,自由度还高一些。
但她们家,在平民中已经属于中上层了。
一直安静的大姐姐殷莳这时候开口了:“姑姑别担心。”
她乍然插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去。
殷莳并不在意,迎着沈夫人审视的目光道:“婚姻原就是结两姓之好,前头那姑娘没有缘分,虽可悯,但也不是沈家的错。”
“沈家书香传家,几代进士,表弟更是人中龙凤,新科探花。”
“虽然现在尚未有新的婚约,但京城淑女无数,相信这趟回去之后,定然很快就能找到门当户对、才貌匹配的婚事。”
“两家长辈都在朝中为官,家境相当。”
“姑娘定也是诗礼之家养出来的才女,读我们没读过的书,写我们写不出来的诗,通音律、晓丹青,将来与表弟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不像我们姐妹,只学个皮毛做做样子,说出去不是个睁眼瞎罢了。”
殷莳语速缓慢,声音柔和,但就像一盆冷水,把这厅里躁动不安、浮想联翩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女子们都浇醒了。
是啊,做什么梦呢,肖想沈家的探花郎。
醒过来自己都觉得可笑,夫人们只尬着硬笑,少女们失落垂下头去。
沈夫人双目精亮有光,盯着殷莳。
此时此刻,她对殷莳的满意达到了顶峰。
这一趟,说不定,真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