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进奏院院门。
“这关中的守备,真是跟纸糊的一样。”
进奏院的某个书房里,严庄跟岑参抱怨了一句。虽然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以河西进奏院已经秘密铺开的渠道,早就第一时间从官府那里得到了大概的情况。
全长安只有普通百姓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平心而论,长安城的守备还算可以。但是除了长安城以外,关中各州各县,都没有多少兵马。一旦基哥认为长安的禁军不方便出城,那么芝麻大点民乱也只能干耗着。
甚至不排除民乱如同滚雪球一样扩大。
“圣人已经是花甲之年,任何领兵的将领,都要为身后事想一想,被皇子收买的可能性很大。
圣人不敢派兵出长安,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岑参叹了口气,为基哥辩解了一句。他们都非常能理解这位老皇帝的想法。
不管外面怎么乱,反正我就是不调兵出长安。那些野心家们,就没办法趁乱扶持皇子上位。
基哥就是在以不变应万变!
“这大唐表面上花团锦簇的,实际上,嘿嘿!”
严庄冷笑了两声,没有继续说下去,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进奏院的院门被人敲响,声音很是急促!
“我去开门。”
严庄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打开院门,发现是张光晟带队的一队左金吾卫,这才长出一口气。
“搜!这是朝廷办公的地方,搜的时候小心点。
遇到契丹人,还有从河北来的,都要审一审。”
张光晟面无表情说道,指着严庄说道:“严院长虽然是河北人,不过他是朝廷官员,就不必审了。”
一众金吾卫士卒在面积相当有限的进奏院内查看了一番,询问过院中的几个人,都是来自河西的丘八,还挂着军籍,于是跑来向张光晟禀报。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张光晟对着自己的下属摆了摆手说道,将身边人都支走了。
“张郎将,可是出了大事?”
严庄不动声色问道。
“嗨,当然是出大事了,不能多说。邠州挖石炭的契丹奴隶造反,圣人怀疑长安城内有内应,还怀疑跟皇子有关,让金吾卫细细的查。
唉,某当初就是没跟方节帅去河西打吐蕃,搞得现在每天去寺庙查那些权贵家的男人女人们偷情,晦气透顶!
我跟圣人请辞金吾卫中郎将,圣人不许,要不然我早就走了!”
张光晟忍不住抱怨道!
因为那一日有“救驾之功”,所以他也在基哥信任的人员名单里面。请辞金吾卫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得到应允。
“那张郎将查到什么了吗?”
严庄小声问道。
“查到个屁!真要查到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了!
我跟你说,圣人是觉得……”
张光晟说了一半,忽然感觉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妥,连忙打住话头,对着严庄慎重点头告诫道:“这几日不要出进奏院,保你们无事。这次圣人发了狠,落到谁头上,保不齐一刀!”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严庄连忙从大堂内拿了几坛子好酒让张光晟抱着,好言好语的送对方离开了进奏院。
“方节帅虽然想了很多办法,但是,大唐的局面,似乎并没有完全好起来。”
严庄身后,传来岑参的声音。
“契丹人也是人,把他们当奴隶丢入石炭坑里面生死无论,他们能不反么?
全长安的百姓,冬天都在享受这些沾血的石炭,还不许别人反抗咯?”
严庄摊开双手,无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