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不抱希望地重复问了句:“您没有吧?”
在季序单方面默认下,这场对话变成了一场等待选手触碰第三个机关的凌迟之旅,树洞浑身的仙人掌刺都要痒了起来,非常煎熬。而被讨论的对象在各种试探轮番上阵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这间屋子“干净”的可怕。
佚名十分不情愿地推开门。
小竹屋里只有一个金属柜子,她绕着走了几圈,绷紧腿上的肌肉随时准备见势不妙冲出去,仍然无事发生。
……这种前提下还不如发生点什么,吊着心脏不上不下,更让人忐忑!
而唯一能从主办方口中得知答案的植物心生怜悯。
不用试探了,树洞慈祥地想。
像季序这种雇主,做陷阱也习惯于堂堂正正的阳谋。在他把小偷玩成了上门踢场子的刺头的时候它就该看出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毕竟,这家伙离开前都不愿意委屈自己,甚至跑上去胁迫对手,让他们动用直升机把他请走——还有他干不出来的事吗?
季序莫名激灵,自从当过小偷后他的第六感直线升高,他摸了摸胳膊,关闭了与树洞的远程聊天框,“我要先忙了,弹幕有意外情况记得联系我。”
这句倒不是推脱,而是季序发现,在佚名与金属柜比拼耐心的时候,另一边狙击手的直播间有进展了。
这群人解决前两个机关的思路基本相同,狙击手按理说是耐心更多的那个人——从称呼上看出来的,也不排除他故意起不符合性格的名字——可他却是第一个抓向手枪的人。
拿起手枪的下一瞬间,狙击手拔腿就跑。
轰然大火从竹节的空腔中爆开,热浪席卷到脸上,狙击手的裤子被季序割掉一截,他干脆扯断另一条,捂住口鼻冲出去。
“怎么忽然着火了!”弹幕有人惊呼有人问,“干的毛巾能有用吗?”
其他人回答:“总比没有强。”
“他没地方找水,又不能割个伤口放血,这种简单的口罩只要能过滤大部分烟灰和爆/炸物就行。”
起火的源头有两处,竹屋和外面,形状像是大环套小环,只要拿起道具,选手就会面临夹在其中当甜甜圈的困境。
外面的火来势汹汹,内部的火越烧越少。竹屋建在空地上,让人误以为这是个避难点。
狙击手不假思索,立刻抱着枪冲出去。
弹幕几乎都是发狂:“他为什么到外面去了!明明火都快烧完了!!主持人、主持人救救我们,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绝大多数的人依然以为这是个演练好的节目。
在所有观众千呼万唤之下,主持人总算出来了,屏幕上几乎成为摆设的漆黑影子开口。
“狙击手的观察力非常好。”季序一眼看出缘由,他不知道弹幕的状况,却知道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出来战斗有素的人的行为方式,“他无愧于这个名字。”
变声器将他的感慨变成了古井无波的机械音,像一桶凉水泼在观众起哄的心头,弹幕为之一空。静悄悄的。
季序继续说:“他在来的路上发现了防火带,小屋爆炸的时候,他同样注意到爆炸点来自竹子空腔——这两样发现让他不敢停留。”
他其实不太想浪费口水,作为主持人又没办法不讲解,干脆用几句话总结。
“其实无论选手怎么做到都无所谓,有能力的自然会活着,没能力的便要接受失败的代价,早在报名前,我就提醒过他们,而这些人也全接受了。”
“毕竟……”主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机械音中流露出非常明显的笑意,“我的玩家们是那么的有趣,祝愿他们都能活得平安。”
自认为全部说完,他关闭声麦,徒留树洞一个植物面临弹幕平静几秒后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
“什么意思???”
“这直播到底是不是真的,它细节太真实了,但在某些地方非常奇怪,仿佛在非常认真地整蛊我们。”
“这种树林地太常见了,根本找不出区别,不过这些选手的警觉性是真好,你们想,最开始的连发弩,要是有陌生人无意误入,岂不是会被一箭穿心?”
“所以这场火也是真的……!!”
无论事实怎么样,过于危险的操作都让直播间备受关注,这场野火终于点燃了整个网络上的风暴。
而幕后黑手还在为自己不用顶着奇怪的声音说话而松了口气,季序有心想克服上次游戏带来的后遗症,又觉得没必要在全世界观众面前逼自己一把。不愿意成为人群焦点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狙击手踉踉跄跄跑了出去,他是第一个,佚名紧随其后,但她狼狈了许多,过高的谨慎让她不愿意停在原地,误打误撞走出了正确答案。
任夕维持着她平平无奇的人设,没有狙击手观察力强,也没有佚名的警惕和好运,她头发被烧焦了一截,在防火带的秃土地上滚了几圈,勉强灭了火。
还剩下两个冤家。
选手123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