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相由心生,遗像上的她也格外的和蔼,足够给人一种安慰的力量。
许佑宁看着外婆的遗像,哭得几乎肝肠寸断。
她记得外婆离开多久了,她更记得这些日子里蚀骨的思念和悔恨。
这一刻,她毫无预兆的看见外婆的遗像,那些久远的和外婆有关的记忆呼啸着汹涌而来,难过更是排山倒海,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穆司爵任由许佑宁哭了一会儿,把她扶起来,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许佑宁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穆司爵,哽咽着问:“司爵,我外婆……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想在手术前见外婆一面。”穆司爵看着许奶奶的遗像,缓缓说,“我猜,外婆一定也想看见你。所以,我把外婆接过来了。”
许佑宁的眼泪又开始决堤,双唇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都被复杂的心绪堵在唇边了。
穆司爵把许佑宁圈入怀里,抚了抚她的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哭了。”
“司爵,”许佑宁终于哽咽着说出来,“谢谢你。”
“傻瓜。”穆司爵笑着摸了摸许佑宁的脑袋,“你还有什么想跟外婆说的,抓紧时间,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许佑宁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好。”
穆司爵走到一边,远远的看着许佑宁,把空间留给她。
一别这么久,许佑宁应该有很多话想和外婆说。
许佑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看着许奶奶的墓碑,伸出手,抚了抚老人的遗照。
她笑了笑,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和外婆聊起了家常:
“外婆,你生前是不是挺喜欢司爵的?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司爵结婚了。”说着指了指她隆|起的腹部,“你看,我们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
许奶奶当然已经无法回应许佑宁了。
但是,许佑宁可以想象老人家听见这些消息之后高兴的样子。
许佑宁深吸了口气,接着说:“不过,外婆,我还有一个很难的关卡要闯过去。如果你知道了,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好吗?”
“……”
“外婆,如果我能闯关这次难关,以后,我和司爵会好好生活。而且,我们会过得很开心。”
“……”
“外婆,你听见了吗?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有司爵了,他会照顾我的!”
“……”
“外婆,你想我了没有?我……我好想你。”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许佑宁的眼泪又一次决堤,话也已经说不完整了。
但是,这一次,她很快就止住了眼泪。
外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希望她以后过得开心。
这也是她唯一可以替外婆做的事情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在外婆面前保持好心情。
不远处,穆司爵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待下去,许佑宁的身体不一定能扛住这么严寒的天气。
穆司爵走到许佑宁身边,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我们要回去了,下次再过来。”
许佑宁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说:“我和外婆道个别。”
她俯下身,又一次抚了抚外婆的遗像,说:“外婆,我回去了。如果一切顺利,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
穆司爵牵起许佑宁的手,看着许奶奶的遗像,缓缓说:“外婆,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佑宁。”
许佑宁偏过头,正好看见穆司爵的侧脸。
哪怕是阴沉沉的天气,也丝毫无法影响这个男人的帅气,他眸底的坚毅,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阳刚气息。
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被穆司爵深爱。
但是,千万人中,穆司爵独独爱上了许佑宁。
所以,许佑宁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许佑宁不由得扣紧穆司爵的手。
穆司爵转过头,正好对上许佑宁的视线,说:“走吧。”
许佑宁又回过头看了外婆一眼,跟着穆司爵的脚步离开。
她没有再回头,也没有依依不舍的流眼泪。
因为这一刻,她的心底抱着一种坚定的、她一定还会回来的信念。
她相信,这绝不是她和外婆的最后一次见面。
所以,她不需要和外婆道别。
风越来越大,呼啸着从空旷的墓园穿过,留下一阵诡异的“呼呼”声。
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雪了。
穆司爵把许佑宁护得更严实了,几乎是用他的身体替许佑宁挡住了所有寒风。
司机远远看见穆司爵和许佑宁下来,忙忙下车打开车门,说:“七哥,七嫂,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