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爵一夜不眠不休,只有脸色略显苍白,不仔细留意的话,根本看不出他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周姨却想问,司爵,你怎么样。
穆司爵的目光有些晦涩,“周姨,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如果你真的好,你怎么会折磨自己?”周姨看着穆司爵,“小七,我太了解你了——你现在,一点都不好。”
“……”
穆司爵不发一语,也没有看周姨。
在看着他长大的周姨面前,他习惯了用沉默的方式来逃避话题。
周姨也不忍心逼迫穆司爵,叹了口气,“小七,阿光告诉我,你想杀了佑宁,这是真的吗?”
“周姨,许佑宁是康瑞城的人。”穆司爵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康瑞城曾经伤害过你,不管是康瑞城,还是他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佑宁不一样!”周姨企图唤醒穆司爵对许佑宁的感情,“司爵,你爱……”
“周姨,我恨许佑宁。”穆司爵的目光里翻涌着剧烈的恨意,“她连一个还没成形的孩子都可以扼杀,将来,她就可以杀了我们这些人。我和许佑宁,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周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小七,你们一定要这样吗?”
“避免不了。”
穆司爵的语气格外冷硬,俨然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谁来劝他都没用了。
周姨还好放弃了,转而问,“司爵,你能不能告诉周姨,昨天早上,你和佑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发现佑宁吃了米菲米索的?”
“周姨,我不想提。”
那一幕,是一把永远镶嵌在穆司爵心脏上的刀。
穆司爵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他对许佑宁,已经失去所有的期待。
可是,苏简安需要知道细节。
“小七……”
周姨还想劝穆司爵。
“周姨,如果你没事,我回公司了。”
穆司爵转身就要离开老宅。
周姨只能妥协,“小七,留下来陪周姨吃顿饭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不提了。”
吃完饭,周姨说自己不舒服,怕出什么意外,要求穆司爵留在老宅。
穆司爵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了,他的身体素质再过人,也经不住他再熬一个晚上。
周姨只是想让穆司爵留在家丽休息。
穆司爵长这么大,周姨几乎没对他提过什么要求,这是老人家第一次要求他留下来,陪着她。
他明知道周姨没什么不舒服,可是,他无法弃周姨于不顾。
这一次,轮到穆司爵妥协。
穆司爵说:“周姨,你休息吧,我不会走。”
周姨终于放心,“你也好好休息。”
周姨的伤还没全好,饭后吃了药,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穆司爵让护工送周姨上楼。
没多久,护工下来,说周姨睡着了。
“知道了。”穆司爵点了根烟,吩咐道,“你们守着周姨,免得她半夜醒来不舒服。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告诉我。”
“我们明白。”
说完,护工看了穆司爵一眼,明显还有话想说。
穆司爵冷冷的蹦出一个字:“说!”
护工背脊发凉,整个人颤了颤,“穆先生,周姨睡前说了句,你半夜离开的话,就是穆家的不肖子孙。”
穆司爵:“……”
周姨的恐吓是有用的,穆司爵抽完烟,踱到院子里,却没有离开。
冬天的G市,寒意丝毫不输A市,干冷的感觉像要把人的皮肤都冻裂。
去年冬天,许佑宁还在G市,自由出入穆家老宅。
今年,她已经在另一座城市,另一座老宅。
难怪古人说命运无常。
穆司爵走出老宅。
G市老一辈的人,更习惯称这里为穆家大宅。
大宅也是名副其实的大,方圆三公里之内,都是穆家的物业。
走出穆家大宅的范围,是一个公园。
夜还不算深,公园里还有不少人,有几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在玩,其中一对在陪着孩子踢球。
小小的孩子,没有什么技巧,只知道把球踢得远远的,小男孩一脚出去,白色的足球朝着穆司爵滚过来。
孩子“呀”了一声,追着球跑,却怎么都赶不上足球的速度,哭起来,“爸爸,我的球球。”
穆司爵莫名地心软,伸出脚帮小男孩挡住足球。
小男孩松了口气,屁颠屁颠跑过来,仰头看着有好几个他高的穆司爵,“谢谢叔叔。哇,叔叔,你好帅啊!”
比沐沐还小的孩子,声音软软萌萌的,人畜无害的样子,轻而易举的就能击中人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
穆司爵蹲下来,捡起球,双手捧到小男孩面前,“还给你。”
“谢谢叔叔!”小男孩看了看穆司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