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顿时更红了:“好……这便够了。”
说着,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总结道:“也就是说,脑子坏了……但没完全坏?”
常岁宁:“……算是吧。”
常阔平复着心情,坐了回去,继而安慰道:“无妨,不过是忘了些无关紧要之事而已,只要能吃能睡,其它的便都不是问题!”
“回头找郎中瞧瞧……再跟着阿爹练一练,这身子骨强健了,说不准哪日便能想起来了!”
常岁宁默然。
在老常没有,没什么事是“练一练”解决不了。
但此时她无比赞成地点了头:“好,听阿爹的。”
她是得“练一练”,才不会让一些事太过难以解释。
见她竟答应了,常阔十分欣慰。
此时有人送了饭菜进来,摆好了碗筷,常阔便未再多问,只一个劲儿地往常岁宁碗中夹菜。
常岁宁于心底松了口气。
眼前局势不明,她还没有做好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准备,只能先以此蒙混过去。
而与其日后谎话一个接着一个,不如一次撒个大的,就此省去诸多麻烦。
至于脑子坏了……就坏了吧。
脑子坏了也挺好的——在某种意义上,这代表着她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毕竟她脑子坏了。
嗯,如此思来,天高地阔,百无禁忌,未来大有可期。
……
饭罢,常阔带着常岁宁走了出来。
饭虽在一处用,但在常阔的坚持下,常岁宁还是要回魏叔易一行人安置之处歇息,常阔这边皆是军中兵将,多有不便,而钦差那边有仆妇照料起居。
“你便是阿澈?”常阔问守在廊下的小少年。
阿澈忙走了过来,紧张局促地行礼:“将,将军……”
“方才我已听岁宁说过了,此番你能随她离开合州,也算是机缘。”常阔拍了拍男孩子瘦弱的肩,又缓步绕着男孩走了一圈,打量了一遍:“嗯……太单薄,弱了些,待回到府里,多吃些饭,练一练就好了!”
常阔眼里容不下体弱之人,府里任何一个人不跟着练起来,他都会难受的。
阿澈受宠若惊,眼神激动又坚定。
而此时,隔壁院中忽有杂乱的声音传来——
常岁宁下意识地看过去。
细听了片刻,那杂乱中,似乎还有女子的哭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