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三代”的阴谋】
征淮战争正式落下帷幕,柴荣是秦始皇模电门——赢麻了。
后周的账本上记着:淮南平,凡得州十四、县六十、户二十二万六千五百七十四。
继“高平之战”后,后周又取得了更为辉煌的淮南大捷,国际声望空前提高,震惊天下诸藩,其中:
荆南高保融给后蜀孟昶写信,劝他要识时务,抓紧向后周称臣。孟昶恢复说我与后周刚刚私聊过,姓柴的把我拉黑了;四个月后(10月),高保融再次给后蜀孟昶写信,苦口婆心,劝他称臣于中原;
南唐泉州清源军节度使留从效派心腹蔡仲赟乔装成商人,于衣带中藏“衣带表”,秘密向后周称藩。
泉州名义上是南唐的领土,而南唐李璟刚刚归奉中原,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挖他的墙角,显然会使李璟陷入到巨大的恐惧中,后周也将失信于天下,于是对于留从效的称臣,后周婉言谢绝。
至于荆南高保融,则是将“高赖子”的优良传统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狐假虎威,给后蜀写一封信,一来向后周表忠心,二来则是挑拨后周与后蜀的关系以便坐收渔翁之利。
中原伐蜀,荆南借机向西扩张,吞并蜀地控制的长江上游地区,早在后唐灭前蜀的时候,高季昌就这么干过。现在,他的孙子高保融故技重施。
接到高保融的第二封劝降信后,后蜀孟昶召集群臣商议。后蜀文武百官一致反对向后周称臣,认为孟昶英明神武、巴蜀之地易守难攻、将士尽忠,没有望风而降的道理,凭什么被一封书信吓尿?臣等皆愿以死报效社稷!
孟昶十分欣慰,于是回了一封态度极为强硬的信件,“极言拒绝之”。
此举正中高保融下怀,成功挑拨了后周与后蜀的关系。
10月,柴荣果然开始谋划伐蜀,以户部侍郎高防为西南面水陆转运使,以右赞善大夫李玉为判官,负责向凤州转运粮草等物资,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邠州李晖移镇凤翔,兵力渐渐向西南集结。
荆南高保融听说后,大喜过望,立刻再表忠心:请以水军趋三峡。
对此,柴荣颇感欣慰,于是下诏褒奖高保融。
高防、李玉的工作职责是“水陆转运”,相当于今天的后勤保障部,负责把战略物资按时足量地运抵前线,保证后续的战争之需。然而平淮的胜利使得李玉产生了骄兵情绪,急于立功。
李玉抵达长安后,听小道消息说后蜀的归安镇就在长安以南三百里的地方,且防守空虚,唾手可得。李玉就向长安节度使王彦超发出正式公函,向他索要二百精兵,打算袭取归安镇。
王彦超说这个归安镇地处险要,易守难攻,不可轻举妄动。
李玉大怒,搬出圣旨来吓唬他,诈称自己接受了皇上的密旨。
王彦超无奈,只能“奉诏”拨给李玉兵马。
李玉欣然前往,结果可想而知,归安镇守将李承勋据险设伏,李玉惨遭团灭,无一生还。
恐惧会催生出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一种是跪地唱征服,任人宰割;另一种则是绝地反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前的“秦、凤之战”,确实带给了蜀人无限的恐惧,然而败军割地之耻却激发起蜀人的斗志,知耻而后勇,巴蜀之地对“秦、凤之战”耿耿于怀,荆南高保融前后两封劝降信,彻底点燃了蜀人的怒火,巴蜀人民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反观后周,相比于征淮,柴荣根本没有做好伐蜀的准备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做是被“爱国贼”高保融绑架。
归安镇战役结束后,后蜀更加确信后周即将大举伐蜀,于是积极调兵遣将、据守险要,以赵崇韬挂帅北面招讨使;以孟贻业为利州——文州总司令(昭武文州都招讨使);以赵思进为东面招讨使;以韩保贞为北面都招讨使。共六万精兵,分屯要害,以备周师。
我们来看后蜀国家队阵容:
赵崇韬,他的父亲是后蜀的开国功臣赵廷隐,据记载,赵崇韬在幼年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果敢、骁勇,深有父风,不愧是虎父无犬子,深得孟昶的器重;
孟贻业,暂不知其来龙去脉,然而孟昶有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在出土的《福庆长公主墓志铭》中记载为“孟贻邺”,不知是否是同一人。孟贻业即便不是皇兄孟贻邺的话,那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禁军侍卫军总指挥(奉銮宿卫都指挥使)、遂州武信军节度使、兼中书令;
韩保贞,他的父亲是韩昭运,随后蜀太祖孟知祥入川的嫡系亲信,辅佐孟知祥称帝。后蜀趁中原之乱染指凤翔、长安的时候,就有韩保贞的影子。孟昶同样十分器重韩保贞,与之结为儿女亲家,韩保贞之子韩崇遂喜提孟昶之女。
从军事部署上看,则是北防后周,东防荆南。
可以说,后蜀已经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后蜀军民身负“秦凤之耻”,紧密团结在以孟昶同志为核心的领导下,誓死保家卫国。
“你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