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工作党都选择的是坐地铁或者骑行的出行方式,一路直达地下停车场的人不多,主要是谁也不想被堵在路上那么久。因此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这块就显得空旷许多,没那么多人,而且安静,汽车行驶的声响都会被放大,以及育跟鞋在地面上踩着的声育也像是有回音。谈云舒的注意力本来就不由自主地往方途的身上放,所以方途对着唐半雪摘眼镜的动作也一点不落地进入到了她的眼里。她不知道方逾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她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眼里是难以克制的阴沉意味。
但转瞬即逝,谁也没看出来
她向来会伪装自己,不会让谁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沈映之打了个哈欠,问起身侧的好友:“晚上想吃什么?
“吃准
“你不是不爱吃鱼吗?”沈映之笑了一声,有些疑惑
谈云舒觉得鱼有腥气,一直都不爱吃鱼,而且她小的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从此把鱼都拉进黑名单了,就算是许多鱼没有刺也很美味,但她基本上也不会碰。现在这人却突然说要吃鱼
“口味也是会变的。
谈云舒又借着看向沈映之的间隙里留意了一下方逾那边的动向。
那架她没有摘过的金丝眼镜被方逾轻盈地捏在指尖,而方逾正在跟唐半雪往外走,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有说有笑的模样刺着她的眼
沈映之:“也对。‘
车都停在不同的位置,大家分散着离开,
谈云舒说是来接人的,实际上司机还是沈映之,她在副驾驶入了座,刚系好安全带,怀里就收到了沈映之放过来的一个袋子她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助理给我的,是她妈妈寄的糕点,你饿了的话尝尝。”沈映之握着方向盘,自然而然地答道,“估计是因为之前我请客宵夜她过意不去吧,所以给我带了一份,下班给我的。“嗯,我尝尝。
沈映之回忆了一下,倏尔道:“其实我现在想想,当初招方逾的时候,方式不太行,那会儿年轻气盛的,懂的也不多。“嗯?”谈云舒拆着盒子的动作顿了顿,看向沈映之
沈映之把轿车逐渐驶离了停车位,她沉吟了两秒,继续说:“太强硬了,我当时应该态度好点的,结果上来就说调查到的她的具体情况,搞得跟什么一样,不太尊重人,而且多像骗子啊。谈云舒想象着那个场面,眉头轻轻地往下压了压,问:“....那她呢?有被吓到吗?
“怎么可能,她们这样的人可倔强了,小学的时候不是学过石缝里的花的课文吗?我这个助理我觉得就是这样的吧,挺厉害的,我很欣赏,你看她现在这样,能想象到她以前经常干各种兼职吗?这说明什么,说明很多人就是需要一个机会,我那几个人才都是这样的,就缺一个机会......”.谈云舒听着,“嗯”了一声
她怎么会想象不到
她还亲眼见过。
方逾还在袋子里放了包装好的塑料手夸,她也拆了一个戴上,随后开了装有绿豆糕的盒子
盒子是保鲜盒,上面贴了贴纸,写了“绿豆糕”三个字,字迹流美灵秀
在星湖35号院的时候,她见过方逾写的字
方逾的小书桌上会摆着书本,有时候她过去时书本还没合上,她就会看两眼,那会儿方逾的字还不长这样,稍显稚嫩一些但现在看上去已经很成熟了,笔锋优柔却又不失力道,很有独特的韵味
跟人一样。
谈云舒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不再多想,她取了一块绿豆糕出来
方芹在谈家工作的那三年里,谈云舒在崔婉的安排下尝过不少次方芹做过的糕点,刚刚好的细腻和甜度,现如今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可以吃出来这是方芹的手艺。六年前那次转达之后,她偶尔也会开车去到“阿芹早点”那边,只是一直把车停在路边,人不下车也不进去,就看着方芹跟顾客聊着天,脸上的笑容是在谈家没有过的舒展那会儿她控制不住地想:方途呢?会不会现在也笑成这样
她想象不出来,
而如今,她当场看见了
谈云舒咽下嘴里的糕点,只吃了一块就把盒子盖好,她摘掉手套,袋子也放在了一旁。
“好吃吗?”沈映之问。
“不错
谈云舒应了声就抿着唇
她望着车窗外的车流,又想起来方逾摘掉的眼镜,眼底的那抹沉色再次袭来。
她很介意。
介意方逾未经她的允许,将她们之间的暗号掀翻,丢弃
但....
她现在又是進?她介意的资格是什么?
谈云舒默然地闭上眼
心脏那块又隐隐地有了被灼烧的感觉
她见到方逾是为了拔除掉那根刺,可现在那根刺好像将她越扎越深。
不止如此,它好像还有倒刺,让她尽力想抽出来的时候,里面的血与肉翻滚,疼痛的感觉更是翻倍。方途深知自己的这个行为是故意的,她不是为了气谈云舒,因为谈云舒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