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锦衣着身,长发未有梳拢,随意披散身后,扎成一束,面上仍旧戴着一副黑白分明的面具。
看着厅内的墨家弟子、农家弟子、儒家弟子、兵家弟子、杂家弟子、道家人宗弟子、铸家弟子、商家弟子、书画家弟子、史家弟子……。
有显学大家。
有微末小家。
各有门人弟子前来。
对于大家来说,面对的压力不自多说。
对于小家,秦国书同文、车同轨,焚灭诗书典籍,焚灭山东诸国一切过往。
令那些本就传承艰难的小家更为之艰难。
小家的存在,本就是因为一国、一地的与众不同而出现,却有受限于一隅一地。
果然秦法贯彻诸夏,则小家的根基就彻底消失不见。
昨夜一战,将兰陵城的秦军驱逐。
接下来秦将白芊红当直达兰陵城下。
那才是真正的危机到来。
“巨子先生,果然只是坚守,待秦国其余大军到达,兰陵城亦是陷入危险之中。”
“可有后续之策。”
厅内,又是一道洪亮的声音传出。
兰陵城内的秦军被驱逐,固然令人心神振奋,终究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困难还在下面。
除非将接下来秦将白芊红的十万大军给予消灭。
或者令秦国其它地方的大军过不来。
于那些问题,他们并没有太好的对策。
“后续之策。”
“杨宽文先生以为如何?”
路枕浪坐于上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目光落在厅内另一人的身上。
他距离自己不远,地位不俗。
“哈哈,儒家都是一群读书人,于兵战之事不太了解。”
“巨子和秦国交手多次,定有所谋。”
儒袍束冠,气质盎然,迎着路枕浪的目光,杨宽文浅浅一笑,随后一礼迎过去。
“你们儒家虽然都是读书人,但心眼可是最多的。”
一语出,还未等路枕浪说道什么,厅内直接响起一道别样的话语,颇有些嘲弄的意味。
“说的不错,儒家的读书人看上去人畜无害,真论起手段来,还真是有独到之处。”
顺而,又是一道嗤笑之音响起。
“据说书上的阴谋诡计比较多,我连字都没认识几个。”
“儒家可否教导我们几个计谋?”
“哈哈哈!”
“……”
一时间,整个厅内,尽皆是揶揄之声回旋,彼此之间,尽皆笑语,一道道目光落在儒家数人身上。
“你们……,如果你们不需要我们,我们离开这里便是。”
“何必这里大肆取笑。”
杨宽文神容不变,身边跟随前来的儒家弟子已然承受不住,怒目而视周围的那些百家之人。
兰陵城这里……他们本不愿意前来的。
奈何还是前来了。
果然受这般气,还不如返回桑海小圣贤庄。
“生气了?”
“恼羞成怒了?”
“被我说准了?”
“儒家的读书人不就那回事。”
厅内再次传来一道道奚落之音。
“够了!”
“先前你们也曾言语,百家为何难以成事,这就是为何难以成事!”
“如今,敌人还在眼前,你等已然乱成一团,如此,我这个统领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嗡!嗡!嗡!
当其时,一股极强的天地压力自上首席卷而出,所过之处,一位位武者的心神如遭重物强压。
顷刻间,整个厅内寂静一片。
路枕浪从上首起身,看着厅内的诸人,面具在前,令人看不清真正的容颜。
然则,言语间,已然流露别样的冷意。
“巨子先生,我等不过与儒家的朋友开个玩笑,并无恶意,何至于此。”
“临阵调遣,自然要看巨子先生的。”
“不知先生有何对策?”
属于玄关武者的强力威压席卷,整个厅内,寂静许久。
不知何时,一道先前出声戏谑的汉子又是笑语,直接将先前的事情盖过去。
丝毫不再提起。
“看来儒家的养气功夫一般般啊。”
“我等只不过随意说了两句,都承受不住了。”
“儒家浩然之气,啧啧,巨子先生,我等只不过好奇儒家的修行罢了,并无恶意。”
“百家调遣,自然要看巨子先生。”
又一道不知夹杂何须意味的话语流出。
“此事到此为止。”
“再有下次,如乱军心,当诛。”
“你等以为如何?”
“无规矩不成事,勿谓言之不预!”
路枕浪单手平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