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可通天彻地,揽月摘星,何必为了这些小民在此浪费精力?”
宇文池无法理解她口中那些话,但他听出谢长安不死不休的杀意,心下一凛,手里捏了张符箓在暗暗防备。
“我不是修仙之人。”
长生与她无关。
正如王亭师父说的,她根骨寻常,气息凝滞,不是修仙求道的料子。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希望朋友都能活着的普通人。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谢长安手中横刀已经劈了出去!
周遭气波震荡,如绵绵一夜春雨被斩断,倏然云过天青,月霞雕色。
宇文池刚刚拿到身前的符箓,就此化为齑粉!
他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山崩地裂一般的压力摧折,人已吐血倒地!
经此一战,周遭叛军士兵看谢长安如见恶鬼,潮水般退避三丈之外,哪里还敢围在这里。
独留谢长安一人,拄刀喘息。
她双腿无力,很想坐倒,但是不行。
因为宇文池身后,又多了个人。
那人像是从很远走来,但转眼已经立在面前。
他们在这里打的动静太大,半座长安城都有感应,安禄山身边不止宇文池一个高人,这会儿见宇文池折戟,又有人赶过来了。
对方须发皆白,不如宇文池那样文质彬彬,眉间戾气更重,一看就是杀人如麻,饮血如常的人物。
“听说宇文先生落败了,老夫何必生,特地来向阁下讨教。”
谢长安无暇研究他的名字,因为对方说话的同时,已将气机锁定她周身各处,无论谢长安想进攻还是想逃离,都会被对方先发制人。
很显然,此人比宇文池更难对付。
谢长安根本不知道这些修士的修为高低和不同修行方式有何区别,她只知道自己力竭神衰,只一股心气加上宝珠的灵力苦苦支撑,能干倒一个宇文池已经不易,再来一个何必生,她基本没有生路可言。
“讨教之前,照例先礼后兵,再说一句:阁下若肯束手就擒,投入安帅麾下,自可安然无恙。”何必生慢慢道。
他两手空空,没有兵器,没有符箓,但肯定有别的杀招。
谢长安只觉对方声音忽远忽近,听不明晰。
但这不是何必生故弄玄虚,而是她精神已经几乎耗尽,已经连别人说话都听不清了。
少女勉力定神,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满脸疲倦风尘,嘴角流下血线,说出来的话却比铁石还要冷硬。
“归顺一个屠城的安禄山?这些人不就白死了。”
宁死,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