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军事方面。
自草军北伐以来,势如破竹,一路掏进帝国的心脏。草军将士诚然英勇,但这辉煌战绩的背后,是猪对手的光环加持:
潭州,对手是赵括、马谡式的人物,几乎等于白给;
江陵,主帅弃城逃跑,守将监守自盗,纯白给;
溵水防线,对手内讧兵变,又白给;
东都洛阳,主动投降,白给;
潼关,六十万对阵三千,对方断粮哗变,约等于白给;
长安,主动出城投降,纯白给。
唯一与唐军正面硬刚的,也就只有襄阳战役了,结局是草军大溃败。
在军事方面,黄齐政权的实力并不容乐观。
再说思想方面。
唐僖宗西逃蜀地,路过凤翔时,接见了前宰相、时任凤翔节度使的郑畋。
郑畋赴镇之初,就招募了五百精锐士卒,号为“疾雷将”,战斗力爆表,境内盗匪不敢造次。东都洛阳失陷后,郑畋第一时间毁家纾难,自掏腰包犒劳军士,派部队协防长安,他的妻子亲自为士兵缝补衣服。部队上下齐心,同仇敌忾。
现在,唐僖宗就让郑畋帮他断后,东据追兵,并授权他联合各战区兵马,勤王讨贼。
“你掩护,朕先撤。”
郑畋,曾遭“保研党”迫害,是“医闹案”的受害人之一。当时我提醒过,说此人日后还将兴起大风大浪。现在,应验了。
郑畋十分聪明地要了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理由是通往蜀地的道路遥远且外部环境复杂,奏章难以及时送达,而前线情况又无常多变。“便宜行事”就意味着他可以先斩后奏,甚至是只斩不奏,还可以以皇帝的名义发布号令……可以说他就等同于皇上。
唐僖宗准奏。
郑畋返回驻地,召集部下开军事会议,讨论收复长安的作战方略。将士们异口同声道:“草贼目前声势浩大,宜缓不宜急,最好等待各路兵马集结完毕,再慢慢商量……”
“什么?”郑畋拍案而起,怒道:“难道尔等是有从贼之意?劝我投降不成?”话音未落,盛怒昏厥,脑袋撞在砖砌的护栏上,刮伤了面部。
被摇醒之后,仍然不能讲话,郑畋老爷子又急又怒,竟然中风失语,瘫痪不起。
众人焦急万分。
正在此时,黄齐政权的使节携带黄齐政权的诏书到达。凤翔文武官员在监军宦官的带领下,按官职大小排班肃立,恭听黄齐皇帝黄巢的诏书。
诏书的大体意思就是现在变天了,唐王朝已经灭亡,大齐王朝取而代之,只要你们识时务,奉大齐正朔,大齐保证你们的官爵只升不降,仍然享受荣华富贵……
大家以郑畋的名义签署效忠文书,加盖了郑畋的印章,并面向长安方向叩拜,谢主(黄巢)隆恩。
紧接着,设宴款待黄齐使节。宴会中,在座的不少官员都偷偷流下了眼泪。黄齐使节便问大家为何哭泣。
大家回答说只因我们的长官(节度使郑畋)突然中风,瘫卧在床,不能与我们有福同享,所以感到悲伤。
凤翔百姓听说本辖区投降草贼的消息,也都伤心哭泣。
当卧床的郑畋听到官民悲伤流泪的消息后,竟然从病榻上一跃而起,可以开口说话了,他欣慰地说道:“我固然知道,人们的内心深处,还没有放弃大唐。草贼交出人头的日子不远了!”然后割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派亲信秘密送往僖宗皇帝处。
之后,郑畋秘密召集众位将领,晓谕忠逆之分。众将颇受感动,纷纷表示先前只是权宜之计,非真心从贼附逆,愿意接受他的领导,匡扶唐室。
郑畋遂与众人歃血为盟,誓诛逆贼。随后修补城墙、完善工事、打磨武器、训练士卒,秘密派人联络临近藩镇联兵讨贼,相约凤翔会师。恰逢散落关中地区的数万禁军失去指挥,郑畋派人前去召唤,散尽家财以充军费,于是军威大振,数万禁军站在了郑畋麾下。
在政治方面,套用郑畋的话说,“人心未厌唐”,那些已经表示归降的藩镇军阀们,有像郑畋这样忠于大唐而搞小动作的,也有首鼠两端的“骑墙派”(似乎这种更多),总之,死心塌地追随黄齐政权的,几乎为零。
在内部建设方面,感谢鼠目寸光的“从龙派”,他们唆使黄巢在刚刚僭称帝号还不满一个月的时候,针对原唐旧臣展开了血腥大清洗,使原唐旧臣、降臣人人自危,人心思旧,把初生的黄齐政权彻底孤立。
再看其所谓群众基础。
黄巢草军毕竟匪性难移,刚入城的时候,确实给长安百姓施舍钱财,还宣扬黄王不像李唐皇帝不体恤民情,我们是爱民如子的,巴拉巴拉……僭称帝号没几天,就撕去了伪善的面具,士卒肆意洗劫城中居民。
这次骚扰百姓不是士卒的个人行为,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军事行动,因为这次行动有个行动代号——“淘物”。望文生义,言简意赅。
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抢钱、抢粮、抢娘们儿,恰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