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和里裤!
他试图挣扎,但蒙汗药效尚未完全退去,另又有两名护卫死死押着他,便只能惊惧质问:“你们干什么……”
“阁下可先试一试宫中的腐刑。”老内侍取过一把刀,似笑非笑地道。
所谓腐刑,便是割势净身。
那护卫统领闻言神情大骇,却很快被褪去衣裤,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就连嘴巴也被堵住。
嘴巴被堵住的一瞬,带给了当事人没有机会再开口的暗示,濒临绝望之下,那护卫统领脑中紧绷着的弦就此断裂,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反抗,姿态由平躺挣扎着变成了趴伏,顾不上下半身赤裸的狼狈,嘴巴里发出含糊声响,拿求饶的眼神看着范阳王。
范阳王抬手,示意内侍将他口中塞着的棉布取出。
“属下……”那被按趴在地上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却再不敢有迟疑地道:“属下是在为段将军办事,也隐约知晓段将军与人暗中有密切往来!但属下并不知对方是谁!”
他出身范阳军,一直跟随段士昂左右,常替段士昂办一些隐秘之事,但他只是奉命行事。
在一次次奉命行事的过程中,他难免察觉到一些东西的存在,但是他没有机会、也不敢深入接触探究。
“哦,只是半个心腹啊……”范阳王说着,再次抬手:“多问无用……”
“等等!王爷!”那护卫统领满脸求饶之色,赶忙道:“属下虽不知,但有一个人肯定清楚!……邓清载!”
他说出了一个名字。
此人是段士昂身边的心腹,且平日里段士昂与外界的往来信件,皆经过他的手。
趁着段士昂不在城中,范阳王很快借询问战况之名,召此人前来。
范阳王自觉作为一个焦虑怕死的废物,频繁询问战况是很合理的事。
等候的间隙,范阳王在殿内踱步时,忽然看向崔琅:“……人要本王想法子抓,还得本王亲自审,这就是你给的证据?你这告的哪门子密?合着你只出一张嘴?”
崔琅“嘿”地一笑:“……这也是为了让王爷您亲自参与进来嘛,若我将证据直接捧到王爷跟前,万一王爷疑心是我造假,那岂不是还有得麻烦?”
范阳王哼了一声:“本王看你比谁都会算计……这下麻烦全落到本王头上了。”
不多时,那名叫邓清载的段士昂心腹,便来到了宫苑内,面见了范阳王。
范阳王询问了一些战事相关,又说起段士昂伤势,并赐了一匣子补药。
此人上前接过,行礼要退出去时,却发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合上。
他眼神骤变之际,四五名护卫已拔刀快步向他围了上来。
相比那名护卫统领,此人虽非武将,嘴巴却要难撬得多。
那名老内侍手中跃跃欲试的去势刀,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
一并用在此人身上的,还有宫廷里专用来折磨审讯内侍的手段。
如此一番残酷的逼问之下,待天色将暗时,心焦的范阳王,总算听到了结果,并拿到了一封刚来自益州荣王府、段士昂还未来得及过目的书信。
段士昂的确是在为荣王李隐做事。
但二人并不只是简单的上下从属关系。
据邓清载招认,段士昂的阿姊是荣王暗下养着的“夫人”,为荣王生下一子,且此子已长大成人,很得荣王喜爱。
而段士昂在起事之后不久,便暗中将自己的家眷子女全都送往了益州。
“这就麻烦了……”范阳王叹息:“原想着还有机会劝士昂回心转意,现下看来却是不能了。”
人家俨然是一家人,他算个什么玩意儿?
有这层关系在,段士昂便不可能更改心意。
现如今的荣王世子李录体弱多病,若荣王成就大业,那个有段家血脉的孩子十之八九是能成为储君的,到时段士昂便是储君唯一的舅父,段士昂的后代子女也将拥有无上荣宠,这休戚与共的关系,换谁谁不卖命?
至此,范阳王心中已无比清楚,段士昂是断不会退的,荣王也不会准许他退。
“麻烦啊……”范阳王站在窗下,看着被点亮的宫灯,眼睛眯了起来。
片刻,他转过头去,让人去留意段士昂是否回城的动向。
崔琅见状,心中稍定了定,走到这一步,事情就成了一半了,他的小命也算保住了。
而范阳王亲手查实了此事,并且动了段士昂的人……若范阳王不想被段士昂察觉到变故之后除去,那前者就必须要尽快动手了!
崔琅心中莫名激荡了一把,试探着低声问:“王爷打算怎么做?可需要在下帮着一起参谋参谋?”
范阳王看向他,却是似笑非笑地道:“说来,本王有一事很好奇。”
“崔六郎手中连证据都没有,却敢来本王面前告密……”范阳王问:“此事是何人透露给你的?你就这般信得过那人?”
“分明有机会脱身,却选择留下冒险揭发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