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悄无声息从内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几个身着绸缎衣裳,作富商打扮的男子各拎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从里面走了出来,左右一扫,见无人,从包袱里掏出几锭亮澄澄的金子,塞到守城士兵手里,呵腰道谢。
显然,这几个都是城中要卷钱跑路的富商。
“看来,这青州城真是乱了套了。”
一人幸灾乐祸道。
探路的敌兵何等敏捷,在城门即将关闭之际,直接抛出长刀,卡住门缝,紧接着一拥而上,冲破了那两道他们攻打了数日仍没有攻开的城门。
等城门楼上的守兵终于发觉不对,吹响长哨,数千敌兵已经长驱直入进入青州城中。
夜里百姓熟睡,是烧杀抢掠杀人放火的绝佳时机。
入了城,除了象征性抵达了几下便惊恐而逃的一波守兵,这波狄人士兵几乎毫无障碍奔驰在青州城宽阔的街道上。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敌兵渐渐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
因为太安静了,他们这么大的行军阵仗,加上一路兵器撞击的声音,街道两旁的民居竟然仍黑着灯,没有一家百姓被惊动。
而回头看,他们才发现,原本敞开的城门,不知何时关闭了。
他们落入了精心设计的瓮中。
等领头的将领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可怕的事实,四周忽亮起火杖,接着是马蹄声,街道两头忽然冒出乌压压一大片兵马,将他们围堵在街道中央。
领头的是一名身穿蓝衫的年轻男子。
随着火杖一步步逼近,狄人将领第一反应竟是低下头。
人群中忽有人惊呼:“我认识他!他不是狄人,是、是山匪!”
孟尧于马上暗松一口气。
果然,事情有诈,他没有赌错。
然而松了这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涌起更重的愤懑与悲哀。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真正要将青州城逼上绝路的不止是狄人,还有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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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莳芳放下帘子,沉声吩咐起轿。
卫瑾瑜垂目恭送,便往宫门外走了。
出了宫门,却是顾忠与明棠一道在等着。
“阿翁有事?”
卫瑾瑜问。
顾忠笑道:“前阵子顾氏派人从江左送来许多上好的布料,阁老自己用不完,让老奴挑了些好的,给各位公子都裁了几套春衫,给公子的那几套,老朽已经让明护卫放到马车里了。”
卫瑾瑜笑了笑,道:“改日我登门向师父道谢。”
其实这已经不是顾忠第一次过来送衣裳。
去岁冬天,顾忠也送了好几套冬衣过来,差不多也是以同样的理由。
但卫瑾瑜明白,眼下在京中的顾氏弟子,他的大师兄杨清已经成家立业,多半不需要顾凌洲这位恩师再帮着裁制衣裳。寄居在顾府的那几名顾氏子弟,出身优渥,更不会缺衣裳穿。
他这位恩师,多半是因为那一回无意看见他官袍袖口开了线,觉得他府中人照顾不周,才隔三差五让顾忠以各种名义送新裁的衣裳过来。
其实他也不缺衣裳穿。
只是这份细致入微的照料,仍让卫瑾瑜感到温暖——以及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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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
孟尧带着几名衙役,从后墙翻进府衙。
前衙外聚集着闹事的百姓,一片兵荒马乱,一干衙役和府吏用身体顶着门,防止闹事人群冲进来。
“孟主事!”
一名府吏看到孟尧,如蒙大赦。
孟尧问:“夏大人呢?”
“在值房里呢。”
进了值房,夏柏阳已经醒来,正一脸虚弱地坐在床上,额上缠着绷带,由府吏服侍着喂药。
见孟尧进来,夏柏阳一惊。
“城门那边……”
“城门暂时无事,大人放心。”
夏柏阳点头,接着苦笑:“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夏某人竟落得过街老鼠一般。孟主事,眼下可怎么办才好。”
孟尧道:“这波流言起得突然,几乎一夜之间传遍全城,多半有人在幕后策划推动。我有一计,可使流言不攻自破,但需要大人协助。”
夏柏阳便问:“我要如何协助孟主事?”
孟尧一字一顿道:“我需要,借大人的命一用。”
夏柏阳面色骤然一变。
青州城高大的城门楼无声矗立在夜色中,原本就饱经战祸的城门,因为知州夏柏阳遇刺身亡的消息,笼上了更浓重的阴云。
夏柏阳是在府衙内遇刺身亡,行凶者据说是几名趁乱翻入府衙的暴民。
如今青州府衙已经挂上白绫,原本聚众闹事的百姓也傻了眼。还有更麻烦的事,眼下青州府最大的官便是夏柏阳这个知州,夏
柏阳一死,代表青州城彻底成了群龙无首的状态。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