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白起啊。
没有任何头衔,没有封号,没有战绩。
只需要白起两个字,就足够了。
天下无人不识君,天下无人不惧君。
哪怕在他身死后多年,他依然是这个世间最令人胆寒的神将。
用兵如神,杀人如麻。
逢战必胜,逢战必屠。
今日出征,以十数万秦兵,对四十多万赵军。
但秦军上下,没有一人怀疑过这场战事的结果。
因为他们的主帅,是白起!
“……”
“报——”
“故关已经被攻克,孟九正率兵前往长平关!”
“赵军辎重部队已出故关,进入小仓河谷,正在原地休整!”
“陈烨已入韩王山,并未暴露行踪,五千骑兵将在三日内切断赵军之间的联系。”
“赵括亲率前军,深入我军腹地!”
“长平关已被攻克!”
“陈烨所率领的五千骑兵,已联合仓河谷东路军,缴获赵军粮草!”
“北长城一线已被控制!野王城援兵正在沿蒲水北上,前往北长城!”
“赵括已率兵抵达长平!”
“……”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雪花一样飞入秦军,飞往渭阳。
无数情报,汇聚在白起手中。
陈烨切断赵军粮草后路,孟九攻占被长城,然而在丹水西南的秦军却在“节节败退”,赵括越战越勇,赵军的战线拉长,丝毫没有发现后方的异样,即便是发现了,他也并不在意。
因为他相信,秦军的主力就在前方,后方和山脉中的秦军只不过是小股部队,加起来都没有他的零头人多,只需要歼灭前面的秦军主力,后方和侧方的秦军,根本不堪一击。
长城被夺又如何,那不过是廉颇修筑的乌龟壳而已,只需要邯郸的援军抵达,不用他赵括出手,就能轻松攻下。
秦军越是如此分兵扰乱他的后方,越是证明,他们已经被自己追击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今日,便是他亲率大军,全歼秦军主力的大好机会!
然而,追着追着,赵详忽然感觉到不对。
奈何现在赵括根本不见他,而且也已经下令,全军继续前进了。
——赵详不安的看向四周,他们似乎正在走入一个口袋。
四周都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只有前面有一条狭窄的山路,附近也都是山谷河谷地形,这地形似曾相识,他心中猛然一惊。
不对,这就是他曾经诱歼秦军的那种地形吗?
那场大火还历历在目,只不过,当时的他站在山崖之上,居高临下,是捕猎者,而如今,他们成了……
不好!是秦军的计谋!
他突然策马往前冲,让身侧的副将都颇为惊讶,不知道赵详突然如此行动是发生了什么,要知道,军令如山,违反军纪,私自行动的后果很严重!
但没人能拦住赵详,因为他拼了命的架马,一往无前的往前冲去。
终于,他看见了战车上的赵括的身影。
“赵将军,我——”
赵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赵括的亲兵团团围住。
赵括脸色难看:“你想违抗军令,被我处罚不成?若是你敢说些什么动摇军心的话,我必斩之!”
赵详正要开口,最前面的骑兵探子却突然折返!
领头的骑兵边往回来,边喊:“赵将军,赵将军!不好,前面,前面——!”
赵括:“你疯了,前面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也不用听骑兵汇报了,因为赵括看见前面的山崖之上,居然出现了秦军的黑色军旗!
怎么回事,秦兵不是在前面正在溃逃吗?
怎么会出现在两侧的悬崖之上?!
不仅是前方,就连他们的身侧,身后的悬崖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秦人军旗,上面大大的“王”字,格外醒目。
下一刻,那些军旗倒下了。
赵括:“停止前进!”
不过是王龁的诡计罢了,他根本不怕他,赵军也不会怕他。
其他赵军士兵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切。
他们还没出手,为何秦军的军旗自己就收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令他们所有人都遍体生寒的一幕出现了。
军旗是收了起来没错,但架满青铜箭簇的弓.弩却从丛林之中伸出口来,而遮天蔽日的黑色军旗,如同悬崖之上的死亡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秦军正挂上新的帅旗!
漆黑的军旗之上,一个白字,缓缓展开。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白字旗……
赵军之中,许多有经验的年长将领,无不惧怕那个屠夫一般的恐怖将领,他们曾经亲眼见过、或者亲耳听过这位的赫赫战绩。
从寂寂无名到武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