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沙发中间坐着,丰濯给所有人开始冲咖啡,一共冲了五杯。陆英端着多出来的一杯咖啡噔噔噔跑上了三楼。
他打开路雨卧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架着枪在窗口瞭望的路雨——她枪法精准,被章驰安排守家,阿弥也在路雨的房间——身为一个残次品,他最好不要在外人面前露面。
陆英将咖啡放好,叫了路雨一声,路雨转过头应了一声,陆英将门关上,躲在窗口的旁边,跟着路雨一起观察窗外的动静。
他们不能够保证没有尾巴跟来,所以直到章驰回来之前,都不能掉以轻心。
***
别墅一楼客厅。
晚11:59。
阿利亚和丰濯,以及被带回来的皮有健,一人坐一排沙发,围在客厅喝着咖啡。
晚上喝咖啡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喝咖啡可以让人保持神志的清醒。
如果真的有人追过来,他们至少不用浪费从被窝里起来的时间。
阿利亚:“她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丰濯:“她没说过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今天是周日,酒吧上班的日子,阿利亚请了假,老板准许了,虽然口头威胁再频繁请假要开除她。
她是店里的明星员工,老板才舍不得呢。
艾黎也请了个假。但她不是明星员工。
老板很生气,让她还回预支的工资。
她还了。
老板又把她开除了。
她没有纠缠。
这些事情不是艾黎主动说的,是酒吧里的服务生说的,老板把她当做典型给员工们上课。
阿利亚有预感,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才会愿意丢下这么难找的,一直不肯放手的工作。
阿利亚:“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到天亮?”
丰濯:“我再发条消息吧。”
消息发出去了。
石沉大海。
在时间即将抵达12点之前,丰濯也发过几条消息,无一例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阿利亚:“怎么办,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杀手不能够过问雇主的事情,他们只需要接受任务,完成任务,多余的好奇心是在害人害己。但此时此刻,怀疑随着渐深的夜色和推移的时间持续增长——
艾黎的能力有目共睹,为什么她自己不来接走这个人,要付这么多钱让他们去接人呢?
她一定被什么拦住了。
有形的,无形的,某种障碍,阻止了她的行动。
她也许不能被看到跟这个人在一起,也许有人拦住她去见这个人,也许单纯的,她陷入了某个困境。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了。
客厅坐着的三人齐刷刷地将头转向声
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女人从门里走了进来。
她穿一件纯色T恤和卡其色工装裤,肩膀到大腿全是斑驳的血,她的背微微勾着,人正喘着粗气,额头滴着汗水,被壁灯照亮,脸上的血混着汗水一起滴落到颈肩,汗水稀释了部分喷射状的血印,她看上去就像被泼了一身淡红色的污水。
章驰将门关上,走到沙发边,她走路的姿态没有任何的扭曲,身体也没有因为肌肉的拉伸造成牵扯痛,总之,除了那身血,她正常极了。
丰濯和阿利亚对视一眼。
他们都确认那身血不是她自己的——她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但显而易见,她赢了。
***
星期一。
早上9:30。
在别墅睡了一晚上之后,皮有健被蒙上眼睛,由丰濯驾车送他离开。
除了约定好的五千佣金之外,章驰还给了皮有健20万原币的“遣散”费——虽然据他自己所说,石正海没有看见他的脸,但石正海的手下见过他,知道他的体貌特征,如果他再去拳场工作,难保不会被石正海的人抓到。
他不能再在拳场兼职,并且需要辞去便利店的工作,免得便利店老板将他供了出去——柯久林来往拳场给吴旭送货,很容易听到风声。
他同时需要搬家。
不能出现在蜘蛛帮和石头帮的地盘。
付完阿利亚和丰濯64万的劳务费,章驰顺便还了借丰濯的钱。她溜达到诊所,还了从谈鸿那里借来的钱,周一是她跟谈鸿约定好的工作日,由于感冒已经“好转”,她正式开始上班。
诊所的顾客量不算大,大多数都是机械义肢的检测和修复,在第三间病房,她见到了正躺在床上等待更换金属脑的疫鼠,人还昏迷着,机器上显示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谈鸿让他进入了休眠状态——等新的金属脑到货,他才会被“重启”。
虽然她的工作时间没有超过晚上6点,但这里是拳场签约诊所,也保不齐有拳手或者工作人员在白天的时段过来看病,或者像疫鼠这样滞留多日。
把她给逮住。
章驰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