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黎给的价格是每拦住一个追来的人10万,这还是丰濯讨价还价的结果——如果来的人太多,一口价买卖对他们来说太亏。
但他们确实没有答应过免费救人。
只是逻辑上,救下人,带走,已经包含在了价格之内。
这种逻辑漏洞其实不太能站住脚,但现在人在他们手里。
他们现在就是坐地起价的最好时机。
阿利亚略显纠结地扣手:“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
丰濯斜睨他:“好赚的钱不赚,你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养老金?”
皮有健没有读懂空气的能力,但看见这两个遮头遮脸的人视线统一扫向自己,他生出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不由自主地踩了踩地。
坚硬的触感从脚底传来。
那里是他藏好的600万自由卡。
他一步步后退,没走出几个身位就被人给推了回来,那带猪脸面具的女
人对着他呵斥:“别乱跑。”
皮有健抖了一下,阿利亚终于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方式和形象看起来不太正经,找补似的温和地说道:“跑远了,又给别人捉走了。”
皮有健尴尬地笑了两声。
阿利亚大概感觉到皮有健不配合的可能性非常高,赶紧又道:“我们是接了委托来接你的。”
皮有健的脸色很警惕:“谁委托的?”
阿利亚从上衣口袋掏出来一堆原币,一个币一个币的数进皮有健手里:“她说你看到这个就懂了。”
硬币不多,一共二十五块。
皮有健:“……”
阿利亚:“看来你已经懂了。”
皮有健:“……”
皮有健悬着的心暂时的落了回去,但没两秒,又不可抑制地吊了起来——
艾黎没有告诉自己她派人来接自己这件事。
她派人来接自己,是因为担心自己被人盯上,还是担心自己带着钱逃跑?
亦或是……两者都有。
皮有健额角一跳。
在阿利亚跟皮有健解释的空隙,丰濯已经编辑了新的信息发过去,这一次的回复慢了很多,丰濯握着终端,等不及直接招呼阿利亚往巷子外走,消息迟迟没有传回来,引得阿利亚嘀咕了一句“她是不是生气了?”
丰濯的车停在两条街外,几个人紧赶慢赶来到车边,丰濯坐进驾驶座,阿利亚和陆英坐在后排座位的左右两侧,将皮有健夹在中间,皮有健正襟危坐,等待半天,没见到车开,弱弱地问道:“那个,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没有人回答他。
阿利亚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她从右侧掏出一条三指宽的黑色布带,绕过后脑勺,绑在皮有健的眼睛上,将眼眶连接眉毛的部分完全挡住。
黑丝带不透光,皮有健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就在此刻,他听见前面传来一个声音:“她回复了。”
阿利亚身体前倾:“她说什么?”
丰濯:“她说掉一根汗毛要我们的命。”
阿利亚:“……”
阿利亚干巴巴笑了两声。
丰濯:“不过她愿意翻倍。”
“六十四万。”
阿利亚沉默片刻,转过头对着皮有健道:“你没有脱发的毛病吧?”
脱发也没关系,这么短的车程不至于掉成明目张胆的秃顶。
一路风驰电掣,皮有健被阿利亚按住两肩,无论急刹还是转弯,都没让他有机会摔跤或者磕到脑袋——紧急情况,上车之前没有任何人绑安全带,如果有人追来,安全带会制约他们行动的范围和时机,丰濯关掉了安全带报警器。
皮有健摇来摆去,总算感觉车停了下来。黑色的布带没有摘下来,他被阿利亚推着往前走,不清楚地形,脚底的触感倒是变来变去,总算爬上一个台阶,皮有
健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布带被取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封闭掉窗户,关上窗帘的客厅。
阿利亚将灯打开,皮有健被推到了沙发中间坐着,丰濯给所有人开始冲咖啡,一共冲了五杯。陆英端着多出来的一杯咖啡噔噔噔跑上了三楼。
他打开路雨卧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架着枪在窗口瞭望的路雨——她枪法精准,被章驰安排守家,阿弥也在路雨的房间——身为一个残次品,他最好不要在外人面前露面。
陆英将咖啡放好,叫了路雨一声,路雨转过头应了一声,陆英将门关上,躲在窗口的旁边,跟着路雨一起观察窗外的动静。
他们不能够保证没有尾巴跟来,所以直到章驰回来之前,都不能掉以轻心。
***
别墅一楼客厅。
晚11:59。
阿利亚和丰濯,以及被带回来的皮有健,一人坐一排沙发,围在客厅喝着咖啡。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