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但这会儿也才十几度,他上半身却都裸露在外。
薄薄的肌肉覆盖在消瘦的骨架之上,皮肤不知道涂了什么,在阳光下也闪着细密的金光。
他手里点着一根细长的烟,抽了一口,往外正吐着烟圈。
跟在他身后的四个人也如他一般,身体经过某种华丽又……古怪的改造。
有的人长的猫耳,腰椎的端头还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不知道是植入还是黏上去的——大概率是植入的,走路的时候抖动得非常自然。有的人长的狐狸尾巴,又厚又重,比两条大腿加起来还要大,耳朵改造成了白色的狐狸耳朵,眼睛是金色的竖瞳。
专属于野兽的瞳孔。
这群人有男有女,年轻,美丽——只看脸的话,他们在这条街上算是与众不同的出彩了。
郝飞:“宅急送。”
章驰:“什么?”
“聊天,吃饭,喝酒,陪玩,”郝飞指着那五个“兽人”,“最开始流行猫,后来又流行狐狸,现在开始流行人鱼了,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在想什么,就不能好好找个人上床吗?”
郝飞转过头看向跟柱子一样站直的陆英:“不过我保证,他这一款还很稀有。就这张脸和身材,不用做改造,客户群也很广的。”!
租赁所的招牌已经从墙上掉了下来,横着写的字被竖着立了过来,章驰歪着头正确认地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穿牛仔外套的短发男人就从店里走了出来。
“找房子?”他目光从章驰身上落到陆英身上,再扫到了路雨身上,一副了然的样子,“偷渡来的?”
章驰:“怎么看出来的?”
男人挑了挑眉:“拖家带口的。”他没有想要再废话的意思,从兜里掏出终端,点了两下,头也不抬的问,“预算多少啊?”
章驰:“很少。能短租吗?”
男人乐了:“当然。还能帮你找工呢。中介,我们是专业的。”
***
男人叫郝飞,中介所的小老板——大老板是他爹。
中介所破破烂烂,但在来登街扎根已久。
他自称是个家族企业。
他一边带章驰往居民楼赶,一边挥手跟街边路过的行人打招呼,总算走过人最多的主干道,来到了居民楼的入口,他闭上了嘴。
这是一条非常狭长的路,居民楼有十五六层高,两两相对,设计得非常没品,将阳光全都挡住,一走进中间地带,天就一下暗了,一股凉意从地面窜了上来。
郝飞长舒了一口气:“那些都是我的客户。处久了,都成熟人了。我这人就是这样,跟谁都处得好。短租半个月起,你运气好,这套房子刚空出来,租金半个月是800原币,不需要押金,续约的话半年起,半年之后再续约就是一年起。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短租呢,最好的地方,半个月之后不合适,你们也可以找另外的房子。”
顿了顿,他又说:“当然,我个人认为,你们很大概率不会遇到性价比这个高的房子了。”
空出来在的房子在二楼。
房号是A02。
房子外墙看着破烂,里头面积不小,三室一厅,房间干净整洁——
都没几件像样的家具。
带着三人参观完,郝飞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质文件,递到章驰手里:“这个你可以看看,水电不超额的话是不需要额外缴费的。超额的标准很高,我们这套房子等于包水电的。至于网络……”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章驰,“像我们这种地方是不收费的。”
在世界范围,人们常常用网络收费来划分发达和落后国家——
基于许多落后国家至今还在征收网费。
根据章驰在垃圾岛上网的短暂体验,网络骂战一旦牵扯到国别,最终都会由“你们国家还收网费”“付费上网真可怜”“滚回xx国,别来蹭xxx国的网络”盖章收尾。
章驰假装没听懂。
——生活在经济富强地区的底层往往最喜欢将地域标签挂在脑门上,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拿不出手。
于是时刻幻想掏出标签把别人拍得抬不起头。
郝飞:“你们那收费吗?”
章驰:“……说说找工的事吧。”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郝飞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他兴致缺缺地掏出终端,在上面边点边滑动:“你什么学历?”还没等章驰回答,他又说,“啊,算了,你们那里的学历这边也不认可。”
章驰:“……”
郝飞:“我们这里教育水平很高的。”
“……”章驰顿了顿,“有没有不要学历的工作?”
郝飞继续滑动终端,这一次他一边滑动一边打量起了章驰,很快,他的目光挪到了陆英身上,他的眼神越看越亮,最后,他走到陆英面前,彻彻底底,跟个扫描仪一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一点都不放过地将陆英看了个遍。
“他找工作吗?”郝飞兴奋地拍了下手,“我这里有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