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传来一个男声:“看第二张”。
是那个石老板在说话。
章驰将第一张纸抽开,塞进第二张纸的底下。
第二张纸的抬头也是三个大字。
但是是红色的字,正儿八经的书面体,暗红色。
——“生死状”。
生死状三个字下面是一行接着一行的上场规定,诸如“上场之后不可认输”“上场之前退赛需要赔付50万原币”“无故缺席比赛赔付50万原币”等等。
最后一行,只有八个字。
但比前面所有的字都大。
比“生死状”三个字都大。
——“是生是死,全靠本事”。
章驰:“……”
她抬起头。
石正海的目光锁在章驰的脸上,看见她略带严肃的神情,好像被取悦似的,笑了一下,很快,这抹笑消失掉。
“我们这里打拳要签生死状。你上了场,技不如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死了人,我们是不会赔钱的。”石正海伸出手指轻轻往生死状上面点了点,轻薄的纸页晃了晃,“你敢签,我就敢要。”
章驰:“笔。”
石正海好像没听清楚,微微偏了偏耳朵。
章驰:“你不给我笔,我怎么签?”
石正海笑了。
“阿旭,做事这么毛手毛脚。”石正海转过头,面朝着阿旭,脸上的笑冷下来,抬手甩了一个巴掌,“笔都不知道拿的吗?”
这声巴掌可谓响亮。
很快,那个叫阿旭的工作人员右脸就红肿了一片。
阿旭捂着脸,先是对着石正海告歉,转身的时候,瞪了章驰一眼。
眼里头都是杀意。
过一会儿,比刚才更快,阿旭带着笔回来了。
申请表上的内容不是很多,章驰很快填完,刷刷把两张纸都签完字。
石正海接过申请表看了一眼,一字一顿念了出来:“宋、希。”
抬起头,他说:“真名假名啊?”
章驰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又耸了耸肩:“无所谓。真名假名都无所谓。你……”他举着烟往章驰身上遥遥一点,摇头晃脑,“就叫红兔吧。”
“代号,红兔。”石正海看向阿旭,“记一下。”
阿旭点头:“记住了。”
他顺便从兜里掏出终端,在上面点来点去,不知道做了什么,很快,终端又收了起来。
石正海将两张纸重叠在一起,慢悠悠地折叠起来,到巴掌大小,放进了自己左侧的上衣内口袋,理了理衣裳,他抽完最后一口烟,烟屁股扔在地上,脚碾来碾去,头也不抬。
“这么想找死,今晚就安排你上场。”!
也不算是黑粉,毕竟他们对于选手个人没有那么大的仇怨。
他们的仇怨主要来自于比赛结果。
有些人输红了眼,尤其是那些拿全部家当来赌的,他们当场遇见这个拳手下场,或者下一场遇见这个拳手上场,会假装粉丝混入其中,拿刀子,拿腐蚀性液体,趁机下手报复。
这就是保安存在的意义。
保安需要提前在人群中辨别出来有谋害意图的“粉丝”。
章驰跟在皮有健身后,顺利通过上场的入口,走完下行的楼梯,皮有健回过头,说:“你得好好保护自己。”
章驰愣了一下。
皮有健:“像你这样水平,很容易被人捅的。”
章驰:“……”
皮有健:“下了班,你最好跟别人一起走,有的赌狗输疯了,还会尾随回家。”
皮有健将章驰送到候场区,人就走了。
他对这里并不熟悉,个人也没有申请成为拳手的意愿,虽然这里的老板大概率也不会想抓他这样身板的人来当沙包。但,他溜得飞快。
候场区里面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拳手,偶尔,一两个工作人员,没有穿特别的制服,但是从人群中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他们的年纪比较大,不是适合上场的人。
这些工作人员虽然老,但长相凶,看起来年轻的时候也不大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年
纪越大,一个人脸部受表情影响留下的长期性特征就特别明显。
眼露凶光,眉心皱出一根悬针,脸上横肉。
统统符合。
候场区很大,楼梯下来之后就是一个小块空地,再往里面走,是各种训练用的器械,器械并不多,每种只有一个,四五个拳手分区域练习。
无法分辨他们是否是今晚就要上场的拳手。
有几个人练得气喘吁吁,看上去不像是等下就要上场的样子——力气都没了,还打什么。
候场区,加健身房。
大概。
健身的人始终是少数,更多的人坐在座椅上等待、聊天。
这些人看上去更像是等下真正要上场的选手。
章驰走到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