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 </br></br> 李掌柜张了张嘴,哑然无声,他身后跟随的小管事见状,一脸心有余悸地哭诉: </br></br> “禀县太爷,掌柜的早上带咱们雇了伙码头脚夫,押着粮食一起出城,可经过城郊那片田野,道路两边破棚里那帮灾民流民就突然拥了上来,像饿疯的野狗一样,把咱们车上粮食全给扒了,数百袋上等大米啊,全被这群贱民抢走了,造孽啊!” </br></br> “强盗……全是强盗……”李掌柜噗通一声跪地,呜呜咽咽:“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草民们做主啊!” </br></br> 欧阳戎腾的一下从椅上蹦起。 </br></br> 砰砰砰!惊堂木震满堂。 </br></br> “刁民,简直刁民!光天化日之下,明晃晃抢粮!我们龙城县的道路治安竟恶化到如此地步!” </br></br> 年轻县令痛心疾首: </br></br> “城郊灾营这群刁民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量明抢?本官又不是没派米给他们,端午还每人半只粽子呢,抢什么抢? </br></br> “难道不知道连粽米都是诸位贤良掌柜们辛辛苦苦运来龙城的吗,贵点怎么了?若无诸君,他们端午吃个屁粽子,不好好感恩也就算了,还敢反噬恩主!” </br></br> 年轻县令似是怒不可泄,丢下惊堂木,掀开衣摆,就要甩袖冲出县衙大堂,去一身正气怒训不懂感动的刁民。 </br></br> 这番慷慨激昂,让原本喊冤叫苦的李掌柜与马掌柜都怔了怔,一旁吃瓜的王操之等人更是愀然。 </br></br> “明府冷静!明府冷静啊!”幸亏燕六郎、书记小吏等人死命阻挡才堪堪拦住。 </br></br> “让本官冷静?拿怎么冷静?”欧阳戎义正言辞,“马掌柜,李掌柜蒙受如此大冤,治下百姓如此不懂恩德,你让本官怎么冷静!” </br></br> 燕六郎苦着脸道:“不管什么事,让卑职们去干就行,哪里能让明府亲自来,你可是一县之令,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们天都要塌了啊。” </br></br> “那行,你们查,好好查,彻查!” </br></br> 欧阳戎袖下的手指着马掌柜、李掌柜二人示意,板脸定下基调: </br></br> “手头的事先放下,全部人手都派出去,先去城郊赈灾营追回大米,再去调查被烧漕船。必须还两位掌柜一个公道!” </br></br> 马掌柜、李掌柜看着年轻县令,不禁有点小感动。确实没法挑剔。 </br></br> “属下遵命!” </br></br> 燕六郎领命就要出门,马掌柜犹豫了下,忙不迭喊住: </br></br> “等等燕捕头,你们去查案,那清点粮食的事怎么办?” </br></br> 燕六郎随口道:“当然是先放一放呗,正事重要,弟兄们得去给两位讨回个公道!” </br></br> 马掌柜欲言又止。 </br></br> 李掌柜嘴皮子有些干涩,不禁道:“捕爷,清点粮食也是正事啊。” </br></br> 燕六郎眉一皱,把手里提的刀抱在怀里,歪头问: </br></br> “那怎么办?这两件正事工作量都很大,一起干咱们小县衙人手不够啊,本来城郊赈灾营,我与弟兄们经常巡逻的,以前治安一直挺好,这两天就因为给你们检查粮仓松懈了些,结果转眼就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惹明府震怒……” </br></br> “这……”马掌柜与李掌柜犹犹豫豫。 </br></br> 燕六郎叹气:“那要不继续给你们清查粮仓吧,也是,两位掌柜码头有 </br></br> 几万石存粮呢,被烧被抢个两千石,也不算啥,小事一桩。” </br></br> “不是不是。”马掌柜焦急摆手道:“这次被烧一千石,下次万一是烧一万石呢,燕捕爷必须赶紧缉拿真凶,查清真相,这是大事啊!” </br></br> 李掌柜捣药似猛点头,脸色肉疼:“被那些穷鬼抢的粮要赶紧追回,也……也得查清真相!老夫怀疑这些刁民中有人指示带头抢的,捕爷必须抓住啊,不然谁还敢运粮出城啊。” </br></br> 燕六郎无语,摊手:“那你们说,咱们捕班到底先干哪件事?” </br></br> 马掌柜小声道:“要不紧一紧,分两拨人,全都兼顾上……” </br></br> 蓝衣捕头没有说话,不过,从抱着刀面无表情盯着马掌柜的模样看,便已经很能说明他态度了。 </br></br> 马掌柜与李掌柜有点心虚。 </br></br> 燕六郎忽点头: </br></br> “行,分就分,虽然捕快班弟兄们习惯一起行动,但谁让两位掌柜是主子呢,分两批就分呗,不过万一回头,人手不够,案子迟迟没侦破,粮食也没追回……两位爷可别又怪我和弟兄们。还有清查粮食也是,估计更慢了,两位爷担待下……” </br></br> “行了!”回到上首重新就坐揉额头的年轻县令突然轻喝打断:“好好的,说什么气话呢。” </br></br> 欧阳戎摇摇头,转向马掌柜、李掌柜二人皱眉道: </br></br>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