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操场上、春游的大巴里,每个场景都是一派祥和、充满朝气,与之对应的,在这些大家已经慢慢看得眼熟的二十个学生中,只有那个从一开始就被所有人当做空气般的‘男生’依然是那么格格不入,‘他’就像一个没有半点生气的人偶般默默存在着,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就算偶尔将那张忧郁的脸颊转向另一边,肩膀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时,也只是因为憋笑憋的很辛苦罢了。
而季晓岛早在之前就已经录好的画外音,则贯穿在每一个场景里
“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不合群而已,并没有想得太多。”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无谓的交涉,并将有限的精力与时间浪费在‘维系人际关系’这种事上,就像我一样。”
“或许当我踏出校园,步入社会后,会被迫在现实前改变自己,去说一些在当下的我看来无法想象的假话,也会麻木地扯着嘴角露出看似热情的假笑,但至少现在我还有任性的资格,就算被当成怪人也好,这段时光仍然让我格外珍惜。”
“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呢?我总是下意识地如此想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永远呆在角落中的你,已经变成了我的习惯,而不怎么礼貌地在心底猜测你会不会是和我一样的‘怪人’,也慢慢变成了我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
“你似乎和我一样,是一个特别的人。”
“是青春期到了么?我偶尔会自嘲地向自己提问,并由衷地希望这种幼稚的现象千万不要发生在我身上。”
“时间的流速似乎变快了,我直到转来这所学校后的第二学期已经悄然过半时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而这时的我已经习惯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也已经习惯了在每天上学后将你纳入眼帘,直到日落时分才放你离开。”
“你真是个怪人,一个跟我一样的怪人,甚至比我更奇怪一些,至少我还会与他人进行最低限度的交流。”
“既然如此的话,如果两个怪人直到临分别前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总觉得太可惜了一些。”
“我想跟你搭话试试看”
“由衷希望不是因为青春期之类的原因。”
舞台边缘处,那束始终照着季晓岛的光暗了下去,少女的身影消失于一片黑暗中。
墨檀按下暂停键,跑到厨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又去柜子里抱了半桶之前过生日时吃剩的爆米花,继续播放。
场景又一次进行了变化,这次却不再是之前的日常场景,而是一处地势颇为险峻的3a级景点。
这一幕只有三个人,分别是扮作某怪人男学生的季晓鸽、一个长相比较龙套身材有些大众衣着十分朴素的男生,还有没拿柴刀,面无表情的季晓岛。
少女的旁白再一次响起
“然而,就在我准备找机会和你说话的时候”
舞台上的季晓岛轻轻握了握拳,抿着嘴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那个很平凡的男生忽然不小心跌了一跤,整个人非常浮夸地向前跌去,而在全息投影中,前面则是一处至少得有四五米深的山沟沟。
中学时代的季晓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稍显稚嫩的小脸依然没什么表情。
但令人意外的事,大家概念里那个始终与周围同学处在两个次元的男生,也就是季晓鸽竟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那个男生的衣领,将其用力从全息投影绘成的山沟沟边拉了回来。
“哇啊!”
一直低头玩手机的男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一边转身一边说道:“谢了,我刚才没注意看呃”
下一秒,墨檀敢打包票,那个男生在与季晓鸽四目相对的瞬间露出了大概半秒钟非常花痴的表情,然后才像剧本里写得那样面色惊恐地退了半步,面色惊恐地抬手指着季晓鸽:“你你”
“那个”
季晓鸽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在墨檀眼中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噗哈哈哈哈哈哈’←这种状态的笑容,连续做了俩深呼吸才有些怯生生地问道:“你没事吧?”
季晓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而那个男生则是在愣了几秒种后发出了一声浮夸的惨叫,连滚带爬地跑下了台。
季晓鸽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嘴角泛起了一抹复杂的在墨檀眼中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噗嗤,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苦笑,然后把旁边那个歪倒在路边的‘山路危险’警示牌扶正,缓步离开了。
季晓岛则维持着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跟那个自己想要搭话的人说两句什么。
几秒种后,少女的第一人称旁白再次响起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错了,错的非常离谱。”
“其实所谓的‘怪人’从一开始就只有我自己而已,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怪人’”
“我才是那个与周围一切都格格不入的人,而你只是单方面的被排斥罢了只是一个愿意心怀善意对待他人,却始终没有被哪怕任何一个人接纳过的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