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发散的思绪,侧了侧身,道:“多谢,不用。”
郭嘉也没打算真让他喝,摸了摸苍白的脸角,有些感叹的道:“世事多变,又是一场大变了。”
赵云没说话,心里却也十分清楚。
董卓一旦覆灭,大汉局势将再次变化,朝廷收复两州,面对的是群狼环伺,群雄并起的局面。
这个局面,看似对朝廷有利,实则危机重重。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朝廷需要投入更多来治理豫、徐二州。
而朝廷,现在没有这些力气。
经过多年的‘新政’推行,大汉朝廷到了最为关键,也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荀攸这时从马车里走出来,站在马车上,抬头看着不断增大的细雨,道:“一时半会儿赶不到下邳了,找个地方避雨吧。”
“是。”赵云应着道。
郭嘉回头看了眼荀攸,对于这位颍川老乡,而今显赫的右仆射,‘颍川党’魁首之一,郭嘉稍稍沉吟,道:“你还是决意打压曹孟德?”
荀攸不喜欢郭嘉,尤其是他这种大胆,不分尊卑的态度,淡淡道:“曹操若忠,谁人会与他过不去?”
郭嘉嗤笑一声,道:“满朝文武,除去大司马府的刘公以及曹孟德,无不是颍川党,右仆射,你可知,这是取祸之道?”
荀攸背起手,目不斜视的望着东方,道:“我非王莽,亦非霍光,信于国事,忠于陛下,祸从何来?”
郭嘉见荀攸听不进去,摇了摇头,刚要喝酒,忽然的剧烈咳嗽起来。
他急忙从怀里掏出手帕,死死捂着嘴,可依旧咳嗽了半天才堪堪止住。
郭嘉不动声色的擦掉嘴角的血,将手帕揣入怀里,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酒。
荀攸注视他片刻,淡淡道:“酒大伤身,不想早死就少喝点。”
郭嘉根本不理会他,轻咳一声,道:“此战之后,你打算如何安排曹孟德?”
荀攸一手扶着马车,望向不远处的破庙,道:“这件事自有朝廷做主,你无需打听。”
郭嘉抱着酒壶,心里默默一叹。
也不知道,他死后,曹操的路怎么走。
‘颍川党’对曹操的偏见深入骨髓,留在地方,朝廷猜忌不断;回到朝廷,党争酷烈,不是存身之道。
赵云找到了一个破庙,将二殿下刘愈安排进去,便亲自布置,以防不测。
还不等他巡视一圈,一个士兵忽然跑过来,急声道:“启禀中郎将,前侍御史刘繇求见二殿下。”
赵云对刘繇不清楚,一摆手,道:“去问荀仆射。”
士兵领命,冒雨跑向破庙。
刘愈赶了一路,正昏昏欲睡,被荀攸给要醒了,道:“二殿下,侍御史刘繇求见。”
刘愈揉了揉眼,道:“我称呼他什么?”
荀攸想了想,道:“二殿下不用在意,他与二殿下相当疏远。”
刘繇与刘岱是兄弟,而这对兄弟,往上追溯,是齐王刘肥的后代,在血缘上来说,比刘备还不如。
刘愈闷闷点头,这几年来,汉室宗亲冒出来的十分多,多是他爷爷辈。
不多时,浑身是雨水的刘繇进来了,见到刘愈,聪明行礼,道:“刘繇,参见二殿下。”
刘愈点点头,想着荀攸的交代,道:“所来何事?”
刘繇一扫扫过四周,立即道:“回二殿下,微臣前来,一是弹劾叛逆袁绍。二是请命去扬州,为朝廷讨逆。”
刘愈愣了愣,转头看向边上的荀攸。
荀攸对这个刘繇十分看不上,被袁绍设计后,逃的没影没踪,是个无能之辈。
他故作沉吟,道:“扬州牧空缺,你想做扬州牧?”
先帝时,大封宗室,州牧、刺史、太守无数,这刘繇来求官,依他以往的官职,最低也是太守,最合适的,便是一州之牧。
刘繇见荀攸说的这么直接,连忙道:“不敢。伏愿为国讨贼,无意权位。”
荀攸盯着他,好一阵子才淡淡道:“你且留下,袁绍之事,朝廷自有定夺。”
刘繇要再说,荀攸一摆手,道:“曹操那边没有多少钱粮了,你想办法去筹集一些。”
刘繇一肚子话被憋在肚子里,在听到荀攸的话,愣的一个字说不出口。
这寒冬腊月的,上哪去筹粮?
荀攸没理会刘繇,扶起刘愈,安排他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
雨势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下越大,其中还夹杂着雪花。
没有办法攻城,曹操再次大宴,对于各路兵马中的勇将,是分外照顾,亲自敬酒,拉着说话。
刘备与他虚假客套一番,不动声色的与孙策交谈起来。
“伯符,广陵郡,眼下是何情形?”刘备喝着酒,微笑着说道。
孙策瞬间警惕起来,却又不动声色的道:“玄德公,末将打退吕布后,驻兵三千在广陵,以为剿匪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