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好啊,这个主意好啊!”
说罢继续喝酒。
他只知“好”,但这个“好”主要是“闺女做什么都好”,除此之外,热情待人也为“好”,再多的就没有了。
非是他想得浅,而是草莽出身武将的身份让他无法以文人的角度去深想更多。
他身侧坐着的崔璟却是不同——
崔氏子自幼生活的地方,一砖一瓦都是以文铺就堆砌。
崔璟握着酒盏,下意识地看向楼外的方向。
文人心性如此,尤其贫寒出身者,更易信奉所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若她今日直接相邀,碍于身份悬殊,自尊自卑使然,许多人都会因此却步——但她提出了以诗为柬,将此宴真正变作了以文会友的风雅地,给予了他们尊重和展露才学的机会。
而除了自尊自卑,许多文人往往又有或多或少的自傲,若她来者不拒,他们或又会生出“若凡夫俗子人人皆可入内,此庸俗之所我自不去也罢”的心思——但她提出了以诗为柬,便很好地帮他们筛去了不愿为伍之人,也给足了他们保留自傲的条件。
同时,她也帮自己筛去了不需要的人。
她只需要她需要的那些人入内。
崔璟的视线落在了重新在乔祭酒下首落座的常岁宁身上。
他此时,才真正明白她使人散布消息的真正用意。
她要的热闹,并非是寻常意义上的热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不难预料。
但最终会演变成什么,却无法估量。
楼下得了常岁宁的交待,已在堂中支了张小几,于其上铺纸研磨,由两名书童坐守。
“我且去试试……”
有一名年轻的文人上前来,口中成诗,被书童抄下,再署上名姓之后,便被请上了二楼。
一步步迈上楼时,那文人犹觉不真实,楼上的琴声诗声谈笑声,织成一幅儒雅崇高而遥不可攀的画,夹带着冰盆冒散出的丝丝凉意,如梦似幻地在他面前铺展来——
而现下,籍籍无名的他,竟也要成为这画幅中的一个了。
“还真被请进去了!”
“我也来!”
“赵兄先请——”
“……”
眼看着先后十数人被请上了楼去,胡焕有些迟疑地问:“咱们还需要上去给常娘子撑场子么?”
刚准备上楼的崔琅回过神来:“快快快!”
场子固然不需要撑了,但位子得抢了!
作诗谁不会?
无非是好与不好的区分罢了。
堂堂崔氏子,好的想不出来,不好的还诌不出一首来吗?
崔琅赶忙挤上前去。
“公子要去吗?”昔致远身边的书童问。
“当然。”青年笑着抬脚走上前去。
很快,登泰楼拜师宴,“以文会友,以诗为柬”一事,风一般在四下传开。
晚安,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