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汉函谷关出发,很快到了黾池县。
曹昂本计划在此休整一日,可刚到中午,斥候便来回报道“黾池县西,发现大股军队。”
众人立时紧张起来。
很快对方到了城下,来人乃是镇东将军张济,请求拜见。
对于张济的前来,曹昂有些吃惊。檀山之围时,曹昂也命人向张济求救,只是对方毫无回应,可现在战斗结束,他反而前来,倒是友敌难料。
而实际上张济前来,正是为了之前的事情。
曹昂的求救信使到了弘农之后,请求张济救援。其实曹昂也是病急乱投医,他与张济素无交情,又此事于张济又无利可趋,张济自然不愿来援。
张济也不傻,这种规模的围歼,肯定是曹昂得罪人了,他没道理掺和进来。
但张济万万没有想到,曹昂如此善战,数万围攻的贼军,尽为其所败,让他颇为震撼。
曹昂打了胜仗,突围而出,可对于张济来说,这个局面便有些尴尬了。毕竟曹昂地位崇高,实力强大,又是当朝大将军,得罪这么一个敌人,对于挡在第一线的张济来说,绝非一件好事。
张济身处弘农,向东不远的虎牢关便是徐州重兵,若是曹昂报复,他张济真是吃罪不起。
这时张济的侄子张绣便劝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曹昂也未必知晓咱们是故意不救。不若假装未得消息,然后击杀张琰,以赎其罪。”
张济听了此言,眼前一亮,立刻命人前去围杀张琰。
虽然张济在弘农这两年多,跟弘农郡的世家大族乃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现在需要对方的脑袋一用,张济也不会手软。
张琰在檀山兵败,好不容易逃回,还未到家,又遭张济围攻,身死于乱军之中。
张济杀了张琰,便领军东进,直抵黾池城下。
眼看城外兵马众多,来势汹汹,可曹昂并未在意,而是请杨彪和刘晔二人,代他出城相迎。
张济虽是重号将军,可又是个不值钱的重号,倒也无需曹昂亲自出面。
张济见状,有些不敢入城。
其侄子张绣便劝道:“叔父乃是大汉重臣,众目睽睽之下,曹昂岂敢对叔父不利,落人口实,他难道不想入长安了?”
张济也觉得有道理,这才敢入内。
曹昂虽然没有出城去迎接张济,但却是很热情,亲出县府相迎,又热切地给众人介绍,完全不像陌生人的模样。
而实际上曹昂除了知道张济的名字,还真不认识对方。
张济见到曹昂,立刻向曹昂请罪。
曹昂上前将其扶起,安慰道:“元度(张济字),檀山之事,乃是我轻而无备,方有此难。贼军众多,信使未至,也是应有之事,与元度何干?”
曹昂热情出人意料,让张济都有些受宠若惊。
当天下午,曹昂就在黾池大摆宴席,欢迎张济。为了表示对其重视,曹昂还命人将张济的桌案放在曹昂身侧,曹昂一偏头便能和其低声说话。
对于曹昂对张济的礼遇,众人皆是不解。
张济虽然勉强算长安四阀之一,但实力最弱,地位也最低,根本不值得曹昂如此重视。
曹昂却是自有一番主意。
张济很一般,甚至在汉未势力中排不上号,可是他所处的位置却很重要。
弘农郡,后世的豫西山区,如今却是三辅、洛阳、河东、南阳的交汇之地,把守着三辅的东大门,仅凭此一点,便足够曹昂拉拢张济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喝得很是尽兴。
曹昂神色平静,随意地问道:“元度,我只知道你是凉州人,不知你是凉州何处的?”
“回大将军,未将乃是武威郡祖厉县人。”
“祖厉人?那元度家乡,可否有人与济同名的?”
张济被问的一头雾水,可仍是说道:“这年头同名同姓的,也不少见,不过济在家乡之时,却是从未知之。”
“那就对了!”
曹昂一脸高兴的模样。
张济更不明白了,可曹昂也不解释,又问道:“元度可有妻子?”
“也曾婚配过,不过矜居至今,未有妻子。”
曹昂听了,频频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为元度说一门天赐的姻缘了。”
“大将军之言,济着实有些不明白。”
曹昂这些话,云山雾绕,没头没尾,若是换了旁人,张济早就发怒了。
曹昂笑着跟众人解释道:“我之前有位护卫,也是祖厉人,昔日曾为了保护我而送了性命,他家中父母俱亡,只有一妹,我便将其收为义妹。后来我这个义妹年纪大了,我便准备给她寻个人家嫁了,可是她却不愿意。
我细问之下方得知,她曾心悦故乡一人,只愿嫁给此人,矢志不渝,若非嫁他,她情愿不嫁。”
曹昂说着,看向张济道:“元度以为,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