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不允众人追击的命令,彻底迷惑到众人。
尽管不少人纷纷劝谏,机不可失,可曹昂却是一副刚愎自用的姿态,谁的劝说也听不进去。
甚至连听到流言的曹嵩前来询问情况,也被曹昂给搪塞过去。
如此两日之后,曹昂突然下令,全军集结,南下追击。
众人是一头雾水,两日已过,叛军怕是逃出近百里了,官军又无多少骑兵,这时候再追击还有什么意思。
曹昂并不管众人的想法。
他很清楚,这是一支新军,尚未形成凝聚力,多余的解释并没有意义。而只要带着众人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一切不过是噪音。
此番出兵,曹昂以城中不能无军留守为由,将非曹家一系的五曲人马全部留下,只带着曹氏嫡系五曲出征。
丁家、朱家并无太多的野心,眼看曹昂将其留下,反倒一阵欣喜。
留在城中,意味着不用出城消耗兵力,两家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其他各小家族,也是明哲保身,只有夏侯惇,不知是如何想的,非要跟随曹昂一同出征。
曹昂看着夏侯惇,也不明白其意图,不过也没有拒绝。
不管他跟夏侯家的关系如何,父亲曹昂可是跟夏侯家关系密切,夏侯家终将是曹家的势力,此时倒也不怕增强其势力。
两千多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南门,马不停蹄。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曹昂只命众人携带了三日口粮,三日之后,三军就会断粮。
贼军逃了已经数十里,若想追上对方,只得搏一把。
曹昂骑在马上,看着日头,双方离了七八十里,他盘算着得明日傍晚追上对方了。这时担任后军的曹援打马上前,求见曹昂。
曹昂并不知其目的,但还是允了。
曹援见到曹昂,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询问道:“君侯,末将愚钝,着实不明白君侯为何先放任贼军离开,又在误了时间后,再度追击的缘由。”
曹昂没想到曹援竟然有如此之问。
对此狐疑的将领不少,但像曹援敢询问的,还没有。
曹昂倒也不吝教导,便言道:“撤退之时,必然是敌军最紧张的时候。若是宿将,便会在撤退的途中,以劲将为后殿,以防追兵,我军虽锐,但未必能敌。可急于退兵者,必有缘由,即使遣强兵断后,也未必持久。眼见我军没有追击,必轻车速回,不复为备。而我乘其不备而更追之,必能胜也。”
曹援听了,一副恍然的样子。
中原出身的将领,整体军事素质不如边塞将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边塞子弟从小对战事耳濡目染,军事经验充沛,而像曹援这些中原大族子弟,若是没有家学,很少有人涉猎军事。到了用的时候,只能现学现用,天生便居于劣势。
曹援思索了一会,却又问道:“君侯讲得极为有理,只是我观贼军之状,比乌合之众也强不到哪里,很难有强兵断后。再说一群蟊贼,何来如此心思。”
曹昂笑道:“虽是蟊贼,或许就是大患,不可小瞧。”
曹援听了,仍是不认同。
曹昂又言道:“你觉得我是何心思呢?”
曹援心中一惊,虽然曹昂面上带笑,他却知犯了忌讳,不敢再言,立时告退。
曹昂道:“勤于思考是对的,只是思而不学则殆,若是想得太多,则容易成胡思乱想了。”这才让曹援离开。
看着这个小叔父的背影,曹昂也觉得有意思。
或许直到现在,曹家人只是把自己当作了家主的孙子,而非真正的主公,连曹援这种投靠了自己的人亦是如此。
有些事,任重而道远啊。
其实曹援猜的并没有错,曹昂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止如此,只是他跟曹援说不得。
曹昂很清楚,他麾下兵马,只要还在谯县城中,就会受到州府监控,其兵员数量,军械装备,一旦出现大的变化,曹昂根本说不清。
可一支军队的装备,是影响其战力的一个重要因素。所以曹昂要想将这支部队打造成强兵,非得使其鸟枪换炮。
所以曹昂故意放陈当所部离开,他便可理所当然地追击。
等到离开了谯县众人的视线,军中所有的变化,曹昂都能用缴获来解释。至于缴获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铁甲,弩具,只能说是积少成多了。
反正就是给朝野内外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哪怕不是那么合理。
但这个理由又不能明说,所以曹昂只得含糊其辞,甚至是顾左右而言他了。
其实曹昂最初的计划是追击波才的,陈当所部也算是恰逢其会。
大军一路向南,这时南线传来消息,陈当所部从谯县离开之后,竟然转道攻打思善城(治今安徽亳州市南古城集)。
也是陈当在谯县吃了大亏,满是不忿,心道若是就这么回去,不得让波才笑死。而且其部连番大战,消耗巨大,短期内难以恢复,算是面子、里子俱失,便有心找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