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阿雁涨红了脸拍了拍黎噎的脑袋,人小力气小,倒是不疼。
黎噎当然不听,笑嘻嘻地把画都递给阿雁,“帮爹爹拿好。”
“这是什么?”阿雁小手扒拉着,有些好奇。
“随便买的画,你要是喜欢都送你。”黎噎看着这一大群小娃娃,也很好奇:“怎么今日你们不上课吗?带你们出来逛。”
阿雁平静地说:“夫子没了,没人教课,今日只能来看画,等会去听琴。”
“夫子没了?这么突然啊。那你们岂不是好几日都不用上学了?”黎噎笑嘻嘻地看着他。
阿雁伸出小手,拉扯着黎噎的脸皮,语气里带着探寻:“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就不想知道夫子是怎么死的吗?”
“哈啊,我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生死做什么?”黎噎眼珠子转了转,这小娃娃真的是敏锐。
“哼。”阿雁将黎噎的脸皮往外拉,“放我下来。”
“我不放!”黎噎搂得更近。
“甘雁,你爹爹好疼你呀。”旁边有个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黎噎抱着阿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走咯儿子!”黎噎眨眨眼,抱着阿雁往前跑去。
甘雁抓着黎噎的头发,恼羞成怒:“别当我是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
“我已经………”
黎噎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问:“已经什么?”
阿雁欲言又止,气鼓鼓地扭过头。
“已经五岁啦?”黎噎笑嘻嘻地揶揄着小娃娃。
阿雁又看回来,咧开嘴巴,嗷呜一声咬了过去。
黎噎顶着左脸发红的清晰牙印去上工,见人就解释,“是儿子咬的。”
“是儿子咬的。”
跟黎噎同屋的汉子甘欢捂住嘴看他:“别瞒咯,听说你昨晚成了甘矍渺大司祭的入幕之宾哟。”
“嗨呀。”另外一个叫甘秆凑过来揶揄:“我咋听说是甘无瑕少司祭?”
“去去去去去。我对我媳妇一心一意。”黎噎把两人推开,撸起袖子继续洗碗。
工头拿着鞭子走起来,口沫横飞地大吼:“别洗了别洗了!”
“你们都给我过来!今日去酒楼的厨房帮忙!”
众打工人面面相觑,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跟着走。
“头儿!怎么今日这么好的差事落在我们头上!”甘秆与工头关系好,腆着脸上去套近乎。
工头冷笑一声:“这是好事儿,也血乎拉擦。昨夜酒楼有个帮厨企图逃跑被捉到,与他同屋的,一起干活的十几人,都被拉去开山了。”
黎噎心中一沉。
工头继续狠狠教训:“你们可要好好记住教训,一人犯错,全员遭罪,知道了吗!”
“是,是。”众人也没了好心情,低头忧虑地往前走。
酒楼后厨甚大,如今正值午后,也正值夜班放班,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
“你们几个去蒸笼旁看火!”
“你们两个过来炒菜!”
主厨擦着汗,就开始分派任务。
黎噎被推去做糕点,将蒸好的绿豆加牛乳捣碎成泥,加入糖,油,糯米粉炒制成豆沙;再向模具里撒干绿豆粉,将放凉的豆沙放入;压平脱模以后上锅蒸。
这些黎噎以前常干,自然得心应手;可他的同伴明显手生,甘欢两个菜没炒完就被撵下来,主厨又咒骂着让工头换人来。
主厨尝了口刚出炉的绿豆糕,口感绵密,甜淡相宜,特别是奶味香醇。
圆光乡许多食材都爱用牛乳,可圆光乡外的厨子未必习惯,这是两种制法的区别。
但是眼前这新来的驾驭得还挺好,主厨倒是满意:“你留下吧,会炒菜吗?”
黎噎立刻点头,于是又被拉过去炒菜!
此时跑堂匆匆进来喊:
“少司祭要吃炒鸡蛋!”
“大司祭也加一道炒鸡蛋!”
黎噎默默地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两位,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这么巧。
甘无瑕与甘矍渺各坐一桌,隔着一条走道就像隔着一道银河。
“喂,我说,你又不喜欢男人,跟我抢什么啊?”甘无暇抢先发难,质问自己的上司。
甘矍渺阴阳怪气地嘲讽着:“我只是瞧瞧咱们少司祭的品味如何,原来也不如何,昨夜我已经将那男子阉了,以后你不必找他。”
甘无瑕一听就知道甘云风之事没有暴露,暗自松了口气,嘴上却不饶人:“不是吧,我听说昨夜大司祭可是“累”了啊。”
“屁股痛吗?”甘无瑕比着口型,气得甘矍渺七窍生烟,抄着碗筷就砸过去。
甘无瑕不闪不避,瓷碗瓷碟凝固在半空,片刻之间又回到了甘矍渺桌上。
“大司祭,不要那么小气嘛,有好东西咱们一起分享呀。”甘无暇捂住嘴,一股脑子地泼脏水。
剑拔弩张之间,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