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特允踏出小佛堂的齐五娘子,立在小佛堂门口,微微抬起头,眯缝着眼,凝视灰蒙蒙的天。
她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本事。
蛰伏这么多年,竟是连孙家的女眷都斗不过。
更何况,是虞娇娇这种,能被皇帝独宠的女人。
此生,为父母报仇的念头,是不能再有了。
就她目前的处境,唯有依附虞娇娇才有生路,才能为她枉死的一双女儿报仇。
“七少夫人,您快些随奴婢去前院吧,可不能让宫里的女官久等。”小丫鬟等的不耐烦,焦急的催促。
齐五娘子不为所动的站着,小丫鬟又不耐烦的高声催促她几次,她才迈步往前院的方向走。
禁锢和自由,她想选自由。
可是,她不知道,虞娇娇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不留神,就可能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要从虞娇娇挖的坑里爬出来,以她的能力,可能做不到。
半路遇上孙老夫人的心腹婆子,彼此都没有给对方好脸。
心腹婆子瞧不上她那窝囊样子,不屑的讥诮。
“七少夫人的架子真大,皇后殿下的人在等着,还要咱们老夫人三催四请,才肯露面。”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面前造次?”齐五娘子顿住步子回刺她一句,才木着脸继续往前走。
她们想关就关,一点话语权都不给她。
现在急着请她出来,她凭什么要听话?
要不是来家里那人的主子,得罪不起,她才不出来。
心腹婆子冷不丁被她顶撞,臊的面皮通红,快步追上去,伸长爪子在她的腰上用力拧。
齐五娘子穿的不算厚,心腹婆子知晓拧哪处最疼,又惯会用巧劲儿,食指和中指曲起,夹着衣裳和一点点肉皮,用力的拧。
“该死的老货!”齐五娘子疼的呲牙,反手扇了她一耳光,口下也不再留情,“想死你就继续作!”
心腹婆子被她打懵,蓦然松了手。
齐五娘子在她愣神间,又补给她狠狠几耳光。
这个死老婆子,仗着孙老夫人的势,没少对她下黑手。
只要与她近距离接触,不是掐,就是拧。
偏偏都是在腰际和大腿,无法给人瞧,也无法回击她,就只能忍着恶气。
平日温吞怯懦的人一旦反抗,非常能唬人。
直到齐五娘子走不见,心腹婆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再也不敢趾高气扬的催促她。
齐五娘子在通往前院的垂花门前停住,神色莫名的问小丫鬟:“来的是哪位女官?”
她被关许久,对孙家的了解,还停留在带彩金和彩玉回家的第二日。
那日,孙老夫人突然同她翻脸,她预感孙家已经决定送姑娘进宫,只是具体做成了没有,她却是不知。
小丫鬟低垂着头颅,目光落在自己的鞋面,偷偷的翻着白眼,装作害怕的嗫嚅道:“奴婢没有见过。”
齐五娘子被她气笑,她一个寻常小官家的丫鬟,别说宫里的女官,就是王府的女官,她也没有见过几个。
便是不知来人是哪位,外貌特征总能描绘一二。
能在孙老夫人的院里当差,不会连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说出这种话,明显是在故意气她。
“不是来过家里的那几位女官?”
小丫鬟点点头,低声应了个不是。
齐五娘子冷淡的扫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笑。
她在孙家过的就是这种,连下人都看不起她的日子。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留恋什么,大抵还是信不过虞娇娇。
不敢将她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压在她时有时无的良心上。
“七少夫人,您还是快些去吧,不好让贵人久等。”
小丫鬟也怕办事不周到,惹周女官等人不快,再回去受责罚,难得对她好脾气一回。
猜不到对方来的目的,齐五娘子不敢贸然前去,思忖几息过后,问小丫鬟:“家里可有姑娘进宫去了?”
小丫鬟不明其意,只期盼她快些走,耐着性子,对她有问必答。
“长房和二房的姑娘,一起被皇太后带进宫了。”
“她们都去侍奉太后了?”齐五娘子追问。
“进宫的第一日,皇太后就将二位姑娘,一起送进了福宁宫。”
齐五娘子问一句,小丫鬟回答一句,五分炫耀,五分敷衍。
她问的没有意思,已经知晓情况,不再同她对话,在心中猜测虞娇娇派人来的目的。
抬步跨过垂花门,被前院的管事引领着去往正厅。
管事倒是精明人,待她客客气气。
即便她不问,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一看就是心思玲珑,不想得罪她。
行走这一小段路,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