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夜城堵在门口,身后还站着几名镇卫。
笑眯眯的卢镇长,眼中闪过一阵寒光,审视着眼前两人。“喔,这两位,不是崔道友和胡道友吗?”
“两位来这边做什么。”
卢夜城又瞥了一眼睡在石桌上的黎噎,感情真挚地关心:“黎老板这是怎么了?”
胡天蓝面不改色地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说:“卢镇长。我们与黎老板正在喝酒呢。他不小心喝醉了。”
“喔?是吗?黎老板的酒量一向极好的呀。”卢夜城反问,摆手让两名镇卫进门,绕着胡崔二人,扶起昏迷的黎噎。
“或许是小黎公子不见了,黎老板太过悲伤,一时多饮了几杯。”胡天蓝直视卢夜城,毫不畏惧。
崔灵醒则是敲边鼓,赔笑道:“既然黎老板有卢镇长照顾,我们在此也无事,不如我们也去外面,帮忙找找小黎公子吧。”
卢夜城沉默了片刻,笑眯眯地说:“那敢情好,多个人多份力量,请吧。”
胡天蓝有些无奈,只能带着老崔告辞。
……
此时,青天白日,龙关阁上阴风阵阵,不复往日的宁静。
龙关阁下的瀑布,除了无数赤鲤之外,水中隐约泛着红色;几名黑衣弟子的尸体,随着流水滑下,惊飞林中之鸟。
长鱼录匍匐在地上,他捂住心口的爪伤,但是鲜血沿着指缝不断地流下。
龙爪自带的毒素让他感觉意识模糊,可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注视着白龙。
白龙盘踞于高台之上,如白玉般的鳞片染上了丝丝鲜血。龙爪底下是一名将军的尸体,他死于失去心脏。
“录儿,你这代家主的位置,坐得可心安理得?”白龙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丝嫣红从它的嘴角流下。
“你曾是本座最看重的继承人。”白龙叹息,慈悲的女声中仿佛还有一丝怜悯。
长鱼录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可这举动牵动到身上伤口,苦痛让他额头滴下汗水,“录跟随家主四百五十八年有余,一直勤勤恳恳,尽忠职守。”
“录本视家主为生母,并无二心。”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怼:“谁知你因旧伤日益反复,竟然起了夺舍之心。”
“做这种事情,您就不怕来日成仙之时,九天之下降下万道神雷,将您劈得灰飞烟灭吗?”
白龙金眸注视着他,轻蔑一笑:“还轮到你这叛主来教训我?一日为师,终身是主,这道理还须我来教你吗?”
长鱼录冷笑一声:“长鱼录当然能为家主战死,可却不能是当容器这种憋屈死法。”
鲜血从他嘴角边流淌下来,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声音也变得虚弱,“可恨我一念之仁,本想留你寿尽,也未想对长鱼黛雪动手。”
“反倒酿成今日灭门惨祸,是我长鱼录之过。”长鱼录环视周围,十将军死伤过半,众弟子也是伤痕累累。而自己的心腹都已惨死在家主手中。
白龙样貌的家主看向其余众人,少女娇媚之声与成年年子慈悲之声交织齐发:“念在往日之功,同门之谊,本座给尔等机会。”
“臣服本座者,吾可饶恕尔懈怠之罪,执迷不悟者,立死。”
白龙话音一落,内心已动摇之门人立刻下跪求饶,还有犹豫不决者茫然无措。
有人劝道:“反正谁当家主都与我们无干。”
“他们上面的人打架,何况牵连我们。”
“况且她……她本身就是家主。”
武力威慑之下,为求一线生机,人心当是如此。
不一会,剩余的几名将军与大部分弟子,纷纷跪下表示效忠。
长鱼录见此情形,勃然大怒,一道灵气冲天而出:“吾等长鱼氏,乃上神之后,岂可奉这妖物为主。”
青色龙鳞在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来,只消片刻,就布满全脸,眼瞳由乌黑转为赤红,杀气四溢。
一声龙吟从他喉头响起来,低沉转为高亢,冲破云霄。
…………
黎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巡镇所。
卢夜城边喝茶边感叹:“我这巡镇所改为医疗所得了。”
黎噎的头还有些晕沉,他恍惚间抓住床沿想坐起身来。
没想着这床沿是个大活人,反手扶着黎噎的腰,姿势十分亲密,似乎是搂在怀里。
“泽先生,是你啊……”黎噎歪着脑袋,才看清眼前这人。“那两人对我干啥了。”
谷荒泽搂着他,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是在酒里下了迷药。”
“药劲大了点,你从白天睡到天黑。”卢夜城补充道,“刚刚还在镇外打探黎小宝的动向,好热心的哟。”
“哪有这么好心。”黎噎扶着脑袋,“在找什么东西吧?”
“那可不,小黎老板还是聪慧过人。”卢夜城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那正是祝煌上门时,黎噎悄悄递在他手里的芥子袋。
卢夜城从芥子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