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们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水中,快速朝着正在水中扑腾的柳婵真游去。
这位可怜的少女不知喝了多少冰冷的池水,素白的小脸被池水呛得通红。
为首的宫娥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她眼见着柳婵真不断挥舞着手臂挣扎,但身子却一直往下沉,直到她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高举的手臂也慢慢放了下去,两眼一闭彻底晕死过去。
宫娥连忙游至柳婵真身边抓住她的胳膊,几人合力托举着她将她带上岸。
她们的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甚至有几人为了对思柔公主邀宠,刻意动作粗暴的对待柳婵真。
她如同死了一般湿漉漉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位宫娥见柳婵真昏睡不醒,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两个大嘴巴。
素白的小脸顿时多了两个红肿的巴掌印可见力度之重,但柳婵真仍没有苏醒的迹象。
宫娥跪地禀道,“回禀公主,柳姑娘昏死过去了。”
“死了吗?”
“没死,还有气息。”
“先把人带下去吧。”思柔公主顿了顿,又道,“想办法把她弄醒。”
“是。”
柳婵真被宫娥们抬了下去,因意外而混乱的宴会又逐渐恢复如常,贵女们继续说说笑笑,仿佛刚刚的意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一个逗趣的节目。
宫娥们将犹如死人的柳婵真扔在床榻上,她身上仍是那件湿漉漉的衣衫,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水很快打湿了身下的床。
“你去请位太医来给她看看。”
“请太医?”女子尖利的声音高高扬起,“你在说什么胡话?公主有多讨厌她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愿意给她请太医?”
“但公主也说了,让我们弄醒她。”
“若是出了意外,公主或许平安无事,你我二人可就遭了。”
那声音尖利的女子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随着两人声音渐远,房间重新归于寂静,柳婵真方缓缓睁开眼。
她生于永固,永固地处南方多水域,她怎么可能不会游泳呢?
她环顾一圈,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抬着她进来的两位宫娥不知是不是为她找太医去了。
她虽在情急之下用跳水的方式避开了那帮贵女的羞辱,但她也明白思柔公主绝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
她回想起在水中时那位最先急着救她的宫娥,她看她的眼神中有怜悯。
她或许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寻求她的帮助……
她还未能想出对策,就听屋外又传来阵阵急乱的脚步声。
柳婵真连忙闭上眼假装晕死。
木门被人从外‘咯嗒’一声推开,随即她便听见纷乱的脚步声,似乎来了两三个人,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搭上了一条冰凉丝滑的东西,像是一块丝质的绢帕。
一双炙热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按着她穴位的指腹似是有几分粗粝。
柳婵真心下了然,这应是为她请的大夫了。
一艘花船停在水潭中央,花船上立着一位身材纤细的舞娘在摆满鲜花的丛中翩翩起舞,床尾摆着一张半人高的鎏金莲花座,身着白衣的乐伎则高坐莲台低眸抚琴。
思柔公主百无聊赖地瞧着潭水之上的表演,纵然舞娘舞艺超群,琴音清丽婉转,也无法激起她的半分兴趣。
一位绿衣宫娥垂着头快步走至思柔公主身侧,低声耳语道,“公主,太医看过了,柳姑娘并无大碍。”
“人醒了吗?”思柔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浓郁的兴味,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件可心的玩具。
宫娥低声道,“还未醒。”
“没醒?”思柔公主微微挑眉,随即忽而低笑一声,俯身在宫娥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那宫娥眼中流露出一抹害怕的情绪,随即低下头应了声是。
思柔公主起身拍了拍掌,笑道,“诸位也腻了吧,本宫带大家看个新玩意。”
有人好奇问道,“什么新玩意?”
思柔公主笑了笑说,“本宫带大家去灵囿看看猛兽,那狮子和老虎可比这些无聊的舞乐有意思多了。”
有人生性胆小,害怕地小声说,“啊,我最怕这些了,它们不会咬我吧。”
思柔公主垂眸浅笑,“放心吧,它们都被关在园里,关得牢牢的,咬不到你们。”
“不过……如果有人乱跑闯入猛兽的地盘,那么本宫也是爱莫能助了。”
思柔公主的这番话惹得众多胆小的姑娘们心生怯意,但人群中也有先前去过灵囿的人,便笑着打趣劝解,“公主是在逗你们玩呢呢,灵囿里的猛兽都被关在一个又一个的深坑中,那坑有数百米又光滑无比,是绝对不可能跳出来的,就别担心了。”
众人一面说着一面往灵囿去了,而思柔公主似乎觉得只是她们去还不过瘾,又挥手唤来了宫娥让她去通知在另一个席面上的贵女们也往灵囿去。
“表姐,今儿的灵囿难道有什么新奇的节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