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崔衡究竟是怎么了。
自那日以后,他隔三差五,不,几乎是日日都来她的郡主府,请也不走,说也不听。
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位极力撮合她们的母亲……
柳婵真反抗几次后也就听天由命,随他们去了。
京城内原本快要平息下去的流言又一次传得沸沸扬扬,如火如荼。
哪怕柳婵真不常出门对于府外的流言也是有所耳闻,甚至她偶尔出门赴宴都会有其余贵女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偶有胆子大的还会跑到她面前来小声问,她和表哥的事是不是真的……
据她所知就连京中茶馆的说书先生们都将故事换成了以她和表哥为主角的话本子。
柳婵真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以她郡主府的几个人哪怕全部派入市井中制止,也效果甚微……
要说这其中没有崔衡的推波助澜她是万万不信的!
秦家。
“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皇上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一眨眼的时间又被那个女人抢了风头?”
秦如月委屈道:“娘,我也努力了啊,可是皇上看不上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什么叫你能有什么办法?月儿,就算皇上真对那郡主有情,可她毕竟嫁过人了,哪怕收进宫中也顶多是个妃位,这皇后的位置可还是你的,你可不能泄气啊!”
这话秦如月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秦如月状似温顺地说,“我会想想办法,明日就进宫见皇上。”
“这才对嘛。”秦夫人满意的拍了拍秦如月的肩,说,“放心,不过一个郡主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待秦夫人走后,秦如月顿时变了张面孔,问:“快把他的书信拿给我看看。”
丫鬟取出一封信递给她,神色不解地说:“小姐,夫人说得也没错,那毕竟是皇后的位置,小姐难道真的不心动吗?”
秦如月冷哼一声,“皇后又如何?我不稀罕。”
“我秦如月哪里差了?为什么要找一个满眼都是别人的男人做丈夫?”
我明明……也有一位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凉,转眼间便入了冬,走廊的屋檐下全是冻结的冰柱,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染白整座京城。
在这寒冷的冬日,几乎没有人想顶着寒冷的风雪出门,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怪人,放着好好的皇宫不呆,非要大老远的跑到她的郡主府来蹭饭。
柳婵真恨恨咬了一口排骨,而后将吸满汤汁的肉咽了下去,抬眸瞧了眼坐在对面云淡风轻的男子,好似京中近来的流言对他毫无影响。
她垂眸喝了口清淡的热汤,随即抬头低声道:“表哥知道京中最近的流言吗?”
崔衡有意逗她,故作不知:“什么流言?”
柳婵真放下汤碗:“难道表哥从未听说过?”
崔衡见柳婵真眼中似是动了怒,便笑道:“难道表妹是指你我之间的事?那我倒是有所耳闻。”
“表哥对此事如何看?难道任由外面的流言满天飞吗?”
崔衡顿了顿,随即问:“也未必全是流言吧?”
柳婵真听崔衡这么说,越发气了:“若不是你每日都来,外面也不会乱说成这样。”
柳婵真今日还听说,朝上的那帮大臣见崔衡迟迟不婚,便上奏提议让崔衡等她的守孝之期结束后纳她入后宫……
崔衡轻声道:“我每日都来,可我每日都在想你。”
若非他还有国事要处理,他真巴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待在她这儿,但显然这件事不太现实。
柳婵真一愣,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良久,她又听见他说:“你若不喜欢,我今日就派人解决此事。”
崔衡说完放下了筷子,凝望着她的侧颜,她身后是一扇镂空的窗,窗外是纷纷扬扬的雪景,可雪花再美也不及她万一。
他已经连续来郡主府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他能感受到她偶有所松动,但却始终没有越前一步。
等翻过这个年,便是司云华死后的第三年了。
“年底了,近日朝中事务忙乱,我要与秦楠他们同在承明宫议事,恐怕没有时间来看你了。”
柳婵真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崔衡的身上,而是定定看着房中的一角,看着那个……半人高的青瓷瓶。
他日日来,她觉得烦,而他不来了,她的心中反而又有一点淡淡的失落。
她想,她的心其实可能早在火场时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再次心动了。
可出于对司云华的愧疚,让她将这点心动又强制的压了回去。
可是人的心不是石木,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控制的工具。
这段时日,她看着不顾风霜雨雪日日都来的崔衡,不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他整日的国事已经足够繁多,她从蓝基的口中知道每当崔衡从她这儿回去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