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死了一个老人,这一样是个奇迹。”
叶书记话音刚落,任主任就轻叹道:“如果发生在我们陵海,不知道会造成多大伤亡!”
老葛点点头,低声道:“所以说有准备与没准备,有防范与没防范,做过工作与没做过工作,是完全不一样的。”
叶书记不由想起十几年前,滨江宣传预防地震时做的那些宣传工作。当时关于如何应对地震灾害,发生地震之后如何自救,可以说宣传的家喻户晓,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也要进行一次如何防范洪水的宣传。
再想到洪峰进入十首之后可以肯定上级不会再考虑分洪,毕竟荆江分洪工程的北闸在上游,十首、简利和鸿湖在下游,那边真要是扛不住就算这边分洪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叶书记好奇地问:“老葛,安公转移出去的三十多万群众,过几天是不是就能回家?”
“嗯,肯定要让群众回家。”
“虽然家园没被淹,但像这么搬一次家,经济损失也不会小。”
“这是没办法的事。”老葛磕磕烟灰,无奈地说:“转移的这三十多万群众中,有一小半之前已经转移过一次了,就是在我们抢护杨柳村段险情的时候。”
安公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干部不容易,安公县的群众更难。
去安公县慰问完受灾群众回来的这一路上,分洪区内的三十八万群众全部转移一空,曾经喧嚣的乡村变得死亡一般的寂静。完全看不见人影,半途下车解手的时候,突然有几条野狗从茂密的棉花地里窜出,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这种情况,可能只有在当年日军侵华时出现过……
工程船队出去了,后勤保障船队没走。
黄远常早就请荆州港监局帮叶书记和任主任在岸上订了酒店,叶书记和任主任却没去酒店休息,就这么睡在“陵海港工程指挥部趸船”的客房里。
只要来了荆州的人,都会担心荆江汛情。
叶书记睡的很晚,起的却很早。
第一天一早,刚起床就来到办公室问夜里的情况。
陵海预备役营教导员杨建波汇报洪峰已进入十首水域,但在守堤军民的共同努力下并没有发生重大险情。
一支队的工程船队没“用武之地”,反倒是一支队的水上运输船队发挥出了作用,在荆州市防指的要求下给几处洪水漫溢上子堤的堤段提供了一万多个沙袋和三万八千多条编织袋。
“这么说周副省z和荆州市的领导希望工程船队永远没事干?”
“这是肯定的,郝总他们没事干就意味着没发生坍塌溃口,换作我是省领导,我一样希望郝总他们没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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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那边呢?”
“韩书记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防汛形势远没荆江严峻的久江都溃口了,荆州各区县上上下下谁敢掉以轻心,现在真是严防死守。”
正说着,老葛让后勤保障人员打来了水。
叶书记拿起牙膏牙刷,追问道:“久江那边有没有消息,姚立荣和孙有义有没有打电话?”
“打了,凌晨三点半打的。”
老葛一边收拾办公桌,以便叶书记洗完漱吃饭,一边轻叹道:“叶书记,说出来你不敢相信,坍塌溃口的是一段修建不到三年的永久性防洪墙,钢筋混凝土的,不是荆江这边的土堤。”
叶书记大吃一惊,回头问:“永久性的防洪墙怎么会溃口?”
“用姚立荣的话说,三分天灾七分人祸。”
“工程质量有问题?偷工减料了?”
“不只是工程质量有问题,而且上上下下麻痹大意。别的不说,就说我们帮人家抢护险情或抢护大堤,在选取土点的时候都要远离大堤,至少要距大堤一点五公里。
久江那边倒好,从六月底就开始抗洪,可溃口的那段大堤内侧,居然有一个历史河道留下的大坑塘,一个月多了都没想到取土填上,这就意味着那段防洪墙内外都泡在水里。”
老葛越想越窝火,接着道:“姚立荣说就在昨天上午,那边的市领导还信誓旦旦的跟上级保证他们那儿固若金汤,结果下午就溃口了。现在不只是副总l去了,总l也去了,总l在现场气得骂人,骂他们做的是豆腐渣工程!”
“这么说那个市长算是干到头了。”
“原来的市长早在几个月前调走了,现在是代市长。代市长上任没几个月,这笔帐不好算到代市长头上。但分管防汛和水利的副市长,这一关恐怕不好过。”
叶书记想想又问道:“口子能堵上吗?”
老葛凝重地说:“堵肯定能堵上,但想封堵住没那么容易。姚立荣说市区都被淹了,大型机械设备运不过去,只能靠人力。群众要转移,只能由部队去封堵,官兵们把军车一辆一辆推进溃口堵,可水流太急,推下去就被冲走了,堵不住。
后来征用了几条航经那儿的运煤船凿沉封堵,但只能减少点水流冲击,并不能解决问题。现在又去了好多工兵和工程兵,官兵们跳进溃口,有的在前面用血肉之躯挡水,有的在